相比岳斌的心酸苦楚反倒是冯正最为恼人,一开始这岳斌还十分积极,可没几天便是三堂课总要翘两堂课,加上最近负了伤更是索性不读了。
好不容易将这头不开窍的牛脑子灌了点墨水,这一年都不到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幽州城,一间茶室内。
杨月白望着窗外屋檐滴水怔怔出神,自从弟弟许南烛从长安负伤回来后她便已经知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杨山虽说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所作所为当真让人心寒,可偏偏作为他女儿的杨月白又不忍他继续这般执拗下去,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位父亲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许心安最近已经能将名字写的有模有样了,他很满意的停了笔,念叨着:“南烛哥回来已有七日了,月白姐姐我们当真不去看看?”
杨月白回过神,微微摇头道:“让他静一静吧,有些话你南烛哥说不出口,我们去了反而会让他更加伤神。”
许心安微微垂首叹息着道:“可是....我挺想他的。”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推开,许南烛跑进屋内环顾四周端起姐姐杨月白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一屁股挨着她坐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哥!”许心安泪眼朦胧,心情也是格外激动,要不是许南烛踢了他一脚,估计这小子能够扑进他怀里哭喊一番了。
许南烛气喘如牛,缓和了半响才开口骂道:“少搁那抹眼泪,我还没死呢。你又不是大姑娘别挨老子那么近,小心老子揍你。”
许心安抹掉眼角晶莹,他打心眼里怨恨那杨山,同时也为许南烛感到难过。
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可这茶碗太小不解渴索性丢了茶杯直接扯着水壶喝了起来,半壶温茶下肚这才侧头吐出口中残留的茶叶渣,道:“姐,我想跟你说件事。”
杨月白丝毫不嫌弃的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浅浅一笑道:“有些事情你知道我心里也没有答案,可我知道你是对的,这就够了。多情总被无情恼,束手束脚如何能够成大事,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个道理你都懂,说多了便是矫情了。如今你身份不同了,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任性了。玄竹姑娘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知道你心里也有困惑和不甘,但今天能够看到你走出伤悲,我便知晓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许南烛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姐,这辈子我对不起你,即使你一剑刺死我,我也绝无怨言。亲者仇、爱者恨、离别憎,台上之人下不得台,台下之人又盼望着登场。如今这一出戏即使我不想演也要演,每次我都跟玄竹那丫头说这辈子遇见你亏了,可实际上怕是她遇见我才亏了。初见时我只是觉得这丫头命苦,便想好好守护她那张笑脸....如今她却死在了我的怀里,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怕是下辈子她再也不想遇见我了吧。”
杨月白笑道:“你当真信有下辈子这一说?”
许南烛苦涩道:“人生百转,轮回如秋,娘说过的我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