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昆狼狈离去的背影,曹忠贤甩了甩袖袍,此次一战丰胜丰旭二人战死,康燕雪受了重伤,五万黑骑铁骑仅剩不足一万,他冷笑道:“饿虎归山,这小皇帝已后怕是睡不安稳了。”
童鸢注视着阴晴不定的曹忠贤,他明明可以斩杀那江昆可在出手时却故意收敛了些力道,但她也明白有些事情看的越明白死的就越快,只是弯腰捡起那一只断臂回去交差。
曹忠贤望着那两疾驰奔走的马车消失在天际尽头,丢了手中的剑,抬手抚在城墙上面露一丝神秘笑意。
曹齐攀附上城楼,朝着他行了一礼道:“丞相,你吩咐的事情都已经打点好了,需不需要....”
曹忠贤瞧着曹齐以手为刀缓缓落下,便是抬手捋了捋胡须爽朗大笑道:“不必多此一举,我能让叶子凡那小子率兵无阻的赶赴长安驰援,便是不怕那小皇帝查,这等诛连九族的罪名没人敢乱言语,更何况即便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他们可比咱们要惜命的很呐!”
曹齐闻言便是默默点了点头,继而又道:“赶赴驰援的各地军伍已经在路上了,眼下这情况怕是这皇帝想要在许南烛赶回幽州前,铲除后患!”
曹忠贤负手转身正视了一眼曹齐,抬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道:“差人告诉他们,醉者生,醒者死!”
曹齐额头汗水密布,他这位干爹总是让人捉摸不通,只能是连连点头慌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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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的月亮,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
没有蝉鸣虫语,唯有那萧瑟北风吹的马车呼呼作响,许南烛坐在车厢内怀里抱着怎么都温暖不过来的穆玄竹,两行清泪滑落脸颊。
离别时执手相看泪眼,一个转身便耗尽了一生的时间。
玉壶红泪,朝为行云,暮为行雨,今非云非雨,非朝非暮,却已阴阳两相隔。
整整三天三夜,许南烛滴水未沾,更未曾开口说过只言片语。
他的心如花瓣一般,散落一地,唯余缥缈孤鸿影。
罢了,借一缕清辉,想佳人旧影,凭栏凝望,还是那一轮明月,却是年年新月旧人,此情可待成追忆了。
南佳佳能够察觉到殿下此刻的暗自神伤,温柔道:“殿下若这般虐待自个,恐怕没人再为玄竹姑娘报仇雪恨了。”
许南烛抬手接过南佳佳递来的烤肉,拼命的往嘴里塞着,完全不顾双手上那凝固的血迹。
江昆掀起车帘走进车厢挨着南佳佳坐下,将手里的断剑丢掷在车厢内,叹息着道:“老子也算对的起你小子了,为了这一柄不名贵的断剑,丢了一个胳膊,差点小命交代在了那皇城。你可得给老子好好活着,若不然我那胳膊可不就白断了,这债你得还,你要知晓剑客的手臂那是无价的啊!”
许南烛苦涩一笑,一个剑客的手臂是无价的,既是无价又该拿什么偿还呢?只是这些他没有问,但眼神之中恢复了一丝神采,既然要战,那便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与其等待旁人搅.弄风云,倒不如他亲自持刀来的痛快、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