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斌梗着脖子瞪着眼,怒骂道:“就你?俺承认你自是有些本事,可这话未免有些托大了吧,若是主公出些个意外,你有几个头颅够砍?旁的事情上俺岳斌能让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小子哪里凉快哪待着去,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搁哪呢。”
顾南征手中戟刀翻转,铁鐏戳地冷笑道:“若不服,可敢一战?”
“若你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倒下便是不算输赢。”皮笑肉不笑的许南烛握紧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便是冲刺而出。
岳斌哈哈笑道:“主公既然都说了,那俺岳斌定要让你吃些个苦头,咱俩是下马练,还是马背上见真章?”
顾南征蹙着眉,懒得再与岳斌闹腾,双腿一夹马腹紧追殿下身后而去。
“南征老弟,你莫怕,俺不会真取你性命!”
岳斌中气十足的声音震耳欲聋,可此刻顾南征倒是没心情与他一战,心中感慨,难怪殿下让冯正教他一些书中的道理。
殿下方才那一番话明显是反话,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异常冷寒,怎这岳斌咋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姬如雪注视着如一条黑蟒并排而行的军伍在视线内越来越小,仿佛钻入了积云之中消失不见了。
若非上官云雀与冯正需要人护送回幽州,她也不会留下来。
此去长安,虽名义上是护送司浑回京,可姬如雪却觉得殿下有很沉重的心事,只怕事情并非如表面上那般简单。
秦川之巅,白毛风与江昆眺望着云海远方,朦胧云雾萦绕模糊不清。
这俩老头还是第一次这般安静的并肩而站,沉默半响江昆率先开口打破平静,叹息着道:“额要下山了,你多多保重。”
白毛风微微摇头,骂道:“赶紧滚吧,额搁这藏剑阁逍遥快活的很,你为那青牛道甘愿赴死啊?不是额说你,都这把岁数了,没有必要再打打杀杀类,死了木有人收尸,何其凄惨啊。更何况许小子不是个短命的相,人家设套你往里钻,这不是傻吗?”
江昆鼻孔冒出两排白气,搓了搓冻僵的手,道:“傻你个大头鬼,额这是信仰,更何况许小子这人不孬,额也不能看着他出事。当初学武是图个啥,不就是为了行侠仗义快意天涯?跟你待在这藏剑阁这么些年,额都快憋屈死了!”
白毛风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道“就你还憋屈,额还憋屈类,瞅瞅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个破事吧,赶紧麻溜的滚蛋,让额多清净快活几年!”
江昆砸了砸嘴,用木棍挑起包裹朝着山下走去,摆手笑骂道:“就你这道心还清净个屁,额在下面等你,来晚了额可就不等了。”
白毛风抄起一把雪朝着他背影投掷过去,气急败坏道:“你死额都不带死的,额还想再活五百年呢。等你翘了辫子,额指定去你坟前骂你这老东西,还你等额,你等个屁!”
直至江昆消失在风雪之中,白毛风忽然长叹一声,呢喃了一句:“额等你回来喝酒,这次不让你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