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冷哼,沉声道:“区区北玄丧家狗也敢蚍蜉撼树,死不足惜。”
李清风纵身一跃,赶赴女孩身旁生怕眼前这畜生再次出手制造一场悲剧。
黑狗怒瞪了少年一眼,眸里带着浓重挑屑之意,可自知不是李清风对手便未曾多言,勒缰调转马头欲离去却被一声呵住:“人可以走,头颅留下。”
解开绳索,左手将装着张冲头颅的黑色布袋高高举起,右手死死握在剑柄上,讽刺道:“你敢来取嘛?”
李清风闭目沉声,自是不愿许南烛出手可他知道拦不住。
老容突然上前卖出一步,转身跪在少爷身前笑道:“殿下,可否借刀一用。”
许南烛瞥了一眼老容,心说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可见他眼神坚定略有犹豫,还是将刀横递到了他手中。
老容接过刀,伸出食指弹了下刀身发出厚重沉鸣,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可惜尘封太久已失当年风采,今日便由我刀神容七为殿下试刀!”
许南烛眉头紧皱,赶忙一把扯过老容骂道:“你他娘又抽什么风,怎地胡言乱语,我今日心情可不好,若惹急了我连你一起砍喽。”
老容一笑置之。
可骑在马背上的黑狗却是大惊失色,李清风睁开双眸瞥了一眼老容连连叹息摇头。
老容拖刀而立,整个人褪去憨傻模样多了几分凌厉狠色。
脚下溅起碎石,身躯如弓箭脱弦冲了出去,未曾看清如何出招便已重新回到少爷身旁,手中多了一个灰色布袋。
黑狗瞪大了双眼,脖间突然出现一抹红印逐渐清晰可见,鲜血涌出,头颅落地。
受到惊吓的马儿托着还紧握缰绳的尸身跑下了山,黑骑军副将见状立刻调转马头撤走了。
许南烛呆愣看向一脸憨笑模样的老头,原来老容当真是个高手,感叹之余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自己身边究竟被安插了多少人。
老容单膝下跪,双手托刀扯着嗓子,道:“容七请殿下收刀。”
手悬停在刀柄上没有落下,叹息一声道:“若拿了刀可还有太平,他们不知,我不怪,可连你老容都要逼我不成?”
老容依旧没有起身,想了想,继而道:“老奴不敢威逼殿下,但北玄子民皆被视为下三贱奴,更有一百零八位铁字营将士请战在后,你看看那满山碎尸血海,能甘心否?若殿下不信可随老容下山一观,看一看曾经故土上的百姓再做定夺,倘若之后殿下依旧不肯举刀,容七便护你隐居,不再让任何人叨扰殿下!”
许南烛负手而立,心里是百感交集,纵然早知这武当山上有内廷跟杨直派来的人监视,可不曾想到跟随身侧三年且自认为知根知底的憨傻老容竟是什么狗屁刀神。
羽儿双手擦出血痕依旧在那哭喊,每听见一声犹如刀割般的疼。她起身踉跄扑倒在许南烛足下,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懂事的让人心疼,“羽儿请殿下哥哥接刀,爹爹说过,只有殿下哥哥才能带我们回家,请殿下哥哥带羽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