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宗,真的是你吗?”
“是我。”
“你找我什么事儿,是不是想我了?”
许多年后江承宗回忆起女儿小柔的厚脸皮,深深觉得是遗传自她亲生母亲的。
但当时他只是在那儿轻咳一声:“没有,是徐朗让我打的。”
“徐朗?关他什么事儿啊。”
“徐朗要人谢师宴,请了不少同学,他让我问你去不去?”
“徐朗的谢师宴,我干嘛去啊?”
“班里很多人都去,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同学。你真的不去?”
温婉想起到时候要面对的那些同学,心里就很不乐意,想了想问:“姜艺珊去吗?”
“去。”
“那我不去。”姜艺珊考试成绩差她一大截,无奈人家有对厉害的爹妈,生生把她送进了一流名校。
跟她一比温婉觉得自己过去三年简直白学了,平时考试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得拼爹。她拼不过无脸见“江东父老”,索性躲屋子里不出去了。
江承宗没有劝她,只淡淡说了句:“好,那我挂了。”
结果温婉突然灵光一闪,又多嘴问了一句:“你去吗?”
“我去。”
江承宗说要去,温婉怎么能说不去。她立马改变主意,狗腿地笑道:“徐朗办谢师宴我当然要去啦,咱们班的老师人都不错,我也得去敬杯酒啊。”
这话说得她胃里只反酸,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天。
江承宗没有戳穿她,依旧语调平淡,报了时间地点后道:“好,那我们那天见,再见。”
“哎哎,”温婉赶紧叫住他,“你就这样挂啦?”
“电话费很贵。”
本市电话,能贵到哪里去。他都有钱去念大学了,还会打不起一个电话?温婉根本不信。
“你好歹再跟我说两句嘛。”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片刻后江承宗才又开口道:“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就是挺痒的,结痂了我好想剥,可我爸妈不让。”
“不是你爸妈不让,是本来就不应该剥。”
“可是真的很痒啊,要不你来帮我抓抓?”
这话连旁边的温父都听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温婉红着脸吐吐舌头,刚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那边江承宗直接挂了电话,只剩一串嘟嘟声在耳边回响。
到了谢师宴那天,温婉一早就起来洗澡洗头挑衣服,还拿了支妈妈的口红稍微抹了一点,打扮一新后才搭公车去说好的酒店参加饭局。
那段时间那家酒店尽接谢师宴来着,每天都是进进出出的学生,温婉这样的毫不起眼,在门口碰到秦真她们就一同进去了,女孩子们凑在一起唧唧喳喳,似乎也没那么尴尬。
吃饭的时候同学们都挺和善,没人主动问起温婉高考时的事情,不知是事先被人提醒过,还是大家都挺好心,不想勾起温婉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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