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呢?”韩渝追问道。
许明远微笑着解释道:“后天孙总请客,杨部长、张二小、吴恒和小鱼都参加,陵海预备役营的老战友聚会,我更要去。”
韩渝再也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说:“有没有搞错,我是陵海预备役营的第一任营长,老战友聚会怎么能不通知我?”
“你现在是领导,你工作那么忙。再说人家以前又不是没请过你,可你每次都没时间。”
“好吧,都不带我玩了是吧!”
“现在知道自己混的有多惨了吧,都快没朋友了。”
“你居然笑得出来。”
“这样挺好,应酬太多不是什么好事。”许明远很清楚韩渝的性格,感慨地说:“其实我也就回来这几天参加应酬,在深正我几乎不参加饭局。缉私工作的性质太特殊,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人想给我下套,所以不该吃的饭是真不敢吃。”
韩渝下意识问:“那边的走私形势还很严峻?”
许明远回头看看门口,低声道:“整个东广的反走私形势都不容乐观,大案不断,小案一大堆,好几起大案从98年就开始调查,查到现在都没办结。涉及到的人太多,阻力太大,靠我们海关走私侦查系统根本查不下去,只能由中委组织力量查。”
“查走私要惊动中委,这不是杀鸡动牛刀么!”
“那边的很多事你无法想象,山头不是发生一起走私大案么,中委专案组常驻山头调查。今年7月份,现在已经是2001年了,应该是去年7月份,中委专案组常驻的那栋楼居然离奇失火,造成5死3伤,死伤的都是专案组干部。”
“离奇失火!”韩渝惊问道。
许明远凝重地说:“据说很多案件材料包括证据都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谁干的,那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一行没那么好干。”许明远深吸口气,凝重地说:“我这两年不光抓走私分子,也抓……也抓内鬼。截止一个月前,我亲手抓的害群之马就有七个。”
你挡人家的财路,人家就要跟你拼命。
韩渝沉默了片刻,忧心忡忡地说:“大师兄,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注意安全。你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还有张兰和媛媛呢。”
“我知道,所以这两年我从不参加应酬,也很少一个人出门。”
“就应该这样,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打击那些走私分子。”
“那些走私分子其实不难对付,不去那边真不知道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咸鱼,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委那边举报我的匿名信堆起来估计有一尺高。”
许明远一连抽了几口烟,无奈地说:“每次有人举报,纪检就要找我谈话,我这两年不知道被纪检调查过多少次。我家在银行里有多少存款,纪检知道的比我清楚。”
侦查一处,那是特区走私犯罪侦查局最核心的处室。
韩渝意识到大师兄这两年始终处于反走私斗争的第一线,对外重拳打击走私犯罪分子,对内清除害群之马,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忍不住问:“这些事刘关知道吗?”
“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许明远反问来一句,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做的就是得罪人的工作,得罪一个是得罪,得罪一百个也是得罪。想你好、我好、大家好,想做太平官,那就别干缉私。”
自己在消防安全抓的紧、管的严,人家都不太高兴。
之前还觉得有些委屈,但跟大师兄相比又算得什么呢?
韩渝突然觉得师父最出色的徒弟不是自己,而是大师兄。在大师兄的身,真能看到师父当年那刚正不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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