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已许久不曾出门,除去这天着实太冷,约莫也有几分是因着王璋前头说的那话。
前几日王芝递了帖子来说是邀了几个姊妹去梅山赏梅喝酒,她也依了。
时日是定在今天,天气正好,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她外罩一件红色绣花鸟的斗篷,里头穿着一身绯色褙子,梳了一个堕马髻,上头除去时兴绢花外只插了一支木簪,平添了几分端庄模样。
前头说备好了马车,她便与丫头往外去,梅山坐立在汴京北侧,离乌衣巷是有些路程的。
马车还未驾出乌衣巷就被人拦了下来,然后传来王璋的声,“世妹让我好等啊。”
谢亭指腹揉着眉心,这人又要做什么?她也没打帘子,就坐在里头,问道,“不知世兄有何事?”她自问这话说的着实委婉,也说的十分客气。
“我自是有事,世妹不打帘子,是等着我来掀吗?”
谢亭只觉着气闷不已,原当他做了官会收敛些,没想到还是这般无赖,若不是因着这层身份,这厮就该尝她几下鞭子才能学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掀了半边帘子,瞧着人站在马车边,一身白衣,头发用玉簪半束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含着笑,见他没说话,谢亭的眉目便愈发淡了起来,“世兄若是无话,我却是要走了。”
王璋伸了手拉着车帘的下摆,一双眼一瞬不瞬看着谢亭,才说道,“我马上就要去京兆府了。”
谢亭忙松了手,身子跟着往后一退,只觉着这厮岂止是无赖,连个脸面也不要了,她眉一横,话也说的冷淡,“世兄自去,与我何关?”
丫头上前把她身子给遮住了,面色也涨红着,“王公子,你太无礼了。”
王璋却不顾那丫头,继续与谢亭说道,“我如今是侍御史,往后是御史中丞,再往后便是御史大夫。”
谢亭的面色愈发冷峭了,只觉着这人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才没头没尾胡言乱语起来,眼一横,“世兄与我说这些作甚。”
王璋便笑,眉间端的一副风流,“无事,只是想与你说罢了。”他又看了一眼谢亭,松了帘子,“好了,你走吧。”
这厮莫不是当真有病?胡胡乱乱说了一通,也不知做什么。马车继续“轱辘轱辘”的转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却是不想了。
“少爷,我们也该走了。
王璋看着那处没了影,才收了笑,转身上了马车,“走吧。”
谢亭到梅山的时候,王芝早就在了,还有几个往先学堂里的同窗,王芝见了人来便说道,“就等你了。”
有个姓李的姑娘,脸圆圆的,长得很是可爱,见此便说道,“等了那么久,该让她自罚三杯。”
谢亭也不拒,那头有人斟了酒,她便举杯就饮。这酒不烈,她酒量又好,三杯入肚也不过稍稍红了些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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