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瞻摇头笑道:“好!十几年来,阿似你一共救过我七次命。我只见你用过一次箭!”他转向欢呼雀跃的孩子们:“高似的箭法,在我看来也是神乎其技,要是太尉输了,你们可不许哭鼻子啊。”
赵浅予立刻跳了出来:“我舅舅肯定赢!我舅舅天下第一厉害!”她转身冲着高似皱起小鼻子,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万一他是个坏人呢!啊呀!赶紧缩回苏昉和陈太初身后去了。
高似见她这般天真烂漫,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对着赵浅予微微笑了一笑。
他看起来粗犷凶悍,笑起来倒也蛮好看的。赵浅予眨眨大眼睛,扯了扯苏昉的袖子。这样的人看起来可不像坏蛋啊……,可是阿昉哥哥不喜欢他不相信他,那笑得好看也没用!
***
“梁氏女昨夜抢了我的马?!”阮玉郎抬起眼,寒冰淬炼似的眼神如箭一样穿透了面前两人的身心。他手上的宣州紫毫笔直接咔嚓断成了两截。
“你们两百多人都是死人吗?”阮玉郎轻轻放下断笔,走到两个跪在地上微微发抖的属下面前。
“她疯了!郎君,她肯定是疯了。夜里趁我们不防备,杀了我们十三个兄弟,抢走了一百二十七匹夏马!她带来的人也多,五六十个-不!七八十个!可能还要多一些——”
阮玉郎强忍住愤怒,握手成拳,来回踱了几步。
两个属下胆战心惊地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道:“昨夜我们细细盘查,发现她还悄悄偷走了——”
阮玉郎长吸了口气:“兵器?”
两个属下的头已经快碰到了地砖上:“四台神臂弩和两台诸葛连弩——”
“砰”的一声巨响,阮玉郎身前的楠木书案轰然翻倒在地。
书房内一片死寂。
良久,阮玉郎转过身来,俊美无俦的面庞已恢复了平静:“你们即刻回巩义,虽然他们未必会发现巩义的马是我们的,为保万无一失,三日里分批把马送到西京南京和大名去,记得把死去的人都好生安葬了。对了,藏有兵器的陵墓都恢复原样了吗?”
“怕被守陵军士发觉,昨夜已经恢复原样了。”
“你们现在就走。告诉各大榷场的人,暂时不要再往巩义送兵器了。”阮玉郎吸了口气:“让小五小七和小九进来。”
不一会儿,进来三个平时在戏班子里专门演些暖场的逗笑杂技的侏儒,此时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满脸担忧。
“即刻把我们在开封的人全撤去西京洛阳,现在就走。过几日若是有陈青的死讯,你们再回来。”阮玉郎柔声吩咐。
“那婆婆呢?”
“我不走。我陪着婆婆。你们走。”
“郎君!”
“我无妨。走吧。记得各处清理干净,赶在城门关闭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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