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从针管里被抽离出去,感受着身体颓败的快感,陶慈露出了一个优雅完美到极致的笑容来。
只要一想到未来发现真相时那个清冷严肃的男人脸上可能出现的目呲欲裂,心情就愈发的愉悦。
陶慈,陶家大少爷的私生女,是个出生就不被喜爱的可怜儿,因父亲一生痴迷瓷器,所以给她取名为陶瓷,后来被接回家族时还是她爷爷觉得不像话,改“瓷”为“慈”,意思是让她心怀慈悲,念其感恩。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一句话了。
我欲成佛,却赐我屠刀。
从此便不知道何为慈悲。
放下手中的画笔,陶慈满意地勾起唇角,目露欣赏。
这画是她创作中最为出名的一幅,高贵清冷的男子安静的笑着,身后是一片蔓延的白色蔷薇,宁静而美好。
当初画这幅画时,那个男人还不是她的未婚夫。
现在这画被她重新上了一下色,特殊颜料加上药物混合着她的鲜血,那大片大片的白色蔷薇被染得炫目夺魂,红得发黑。
常说画人要画骨,画物要画魂,人已有风骨,于是这物沾染了她的血便是她赋予它的魂。
白色的蔷薇象征着纯洁的爱情,红色蔷薇的花语却是绝望的爱情。
一年后收到这幅画时他的表情肯定很美妙吧,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看不到了。
收拾好东西,陶慈站起身,纤细的背脊倾靠在窗边,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笑得张扬,那里就是她最终的归宿了。
既已选择放下屠刀,便渡她成佛响彻西天吧。
* * * * *
无尽的黑暗,意识已经模糊不清。
爆炸声后,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似在她的耳边消失了。
* * * * *
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基本上是一片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
病床对面的墙上镶嵌着一台电视,左边还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
“小慈儿,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呢,从小没了娘,在学校还被人欺负,我的小心肝儿诶,快让苏姨抱抱。”
等了十年终于睡了个安逸觉的陶慈,还没清醒过来就被迫享受了一把洗面奶。
那温热细腻的触感,那弥漫在鼻尖的馨香,还有那一睁眼就看到的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肉。
所有的现实都清楚的让她明白,以背后灵的形式跟着一个小屁孩整整十年的她,终于在昨天夺舍成功抢到了身体!
可喜可贺。
辛辛苦苦养了十年的小白菜终于被她给拱了!
陶慈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妈,你憋着小慈了。”
接着旁边传来一个清冷无奈的声音,却又意外的带着一分温柔,让人不自觉得心生平和。
这是她的表哥林堔吧,一个面容冷峻、身如古树不惊的少年,而现在正抱着她的女人则是林堔的母亲苏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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