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霄勾了勾唇,语气如常地道:“夫人有所不知,爹娘平日里便是如此教导,若谁让妹妹受了委屈,不必与他客气,出了事,我爹自会一力承担!”
“你……你……”赵氏气得直发抖,偏又不敢对他怎么样!
她竟不知夜北承平日里是如此教导夜凌霄的!
什么举世无双的世子爷!这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
枉费她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君子!简直瞎了她的眼!
夜凌霄看向徐若瑶,声音极冷地道:“我妹妹向来不轻易与人结怨,是非对错,本世子会亲自问她。”
他抬起酒杯,将酒盏里的酒液当着两人的面,一点点倾倒在地上,道:“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颠倒是非黑白!”
“若真有人让她受了委屈……”他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本世子绝不轻饶。”
徐若瑶眼见着赵氏没为自己讨回公道,当即气得脸色难看。
偏她声带受损,又被夜凌霄的气势所怔住,愣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满脸委屈地看着赵氏。
赵氏哪里还敢给她讨要公道,如今只能忍下这口恶意,拉着自己的女儿悻悻离开。
赤影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郡主向来不与人结怨,怎会将徐若瑶折腾成这样?”
夜凌霄抬眸见对面的位置空空如也,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想。
他道:“自是与她疼爱的阿弟有关。”
赤影看向聂君珩的位置,恍然大悟,不由感叹道:“郡主向来脾气极好,偏遇上聂将/军之事会失了分寸,从小到大就容不得旁人说他半点不是。”
“这些年,郡主只要与人发生争执,绝无其他缘故,皆是因聂将/军而起。”
夜凌霄没说话,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时,凌雪和聂君珩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彼此的位置上。
夜凌霄先是睨了聂君珩一眼,而后转头问凌雪:“方才去哪儿了?”
凌雪别开他探究的目光,语气淡定地道:“出去透透气。”
夜凌霄轻抬酒盏,玉指轻扣,他垂眸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液,对凌雪道:“方才你可是跟徐若瑶起了冲突?”
凌雪一愣,抬眸看着夜凌霄,道:“她果真来告状了?”
夜凌霄道:“带着她娘在我面前阐述了你的罪行。”
凌雪无辜地道:“哥,是她先侮辱人的……”
夜凌霄缓缓将酒盏送至唇边,轻抿一口,道:“所以你就把她推进湖里?”
凌雪道:“不是推,我一脚踹她下去的!”
夜凌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
凌雪理直气壮地道:“我不过是小惩大诫,谁让她背后说人坏话!若再有下一次,我还将她踹湖里去!”
夜凌霄伸手敲了敲她额头,道:“你可真会为你哥树敌!”
“你当真以为徐阁老是吃素的?往后在朝中指不定会如何给你哥使绊子!”
凌雪捂着被敲疼的额头,冲着夜凌霄道:“我知道错了,下次我忍一忍,实在忍不住再出手,好不好?”
夜凌霄收回目光,颇为无奈地道:“这次就算了,这事,你最好别让娘知道。”
凌雪笑着抱着夜凌霄的手臂,撒娇道:“你不给娘说,娘怎么会知道,她如今和爹爹过二人世界,你可别去扰人兴致。”
夜凌霄寒冰似的脸总算有了几分缓和。
他道:“这几日罚你在家思过,不准再往外乱跑。”
凌雪不敢再跟哥哥顶嘴,只能乖乖点了点头。
她不自觉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聂君珩,正好与他目光交汇。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未曾从自己身上移开。
宫宴上歌舞升平,他静坐其中,身姿笔直,如松如柏,俊逸非凡,独立于世俗的喧嚣之外。
凌雪对着他笑了笑,仿佛在无声的告诉他。
一切都过去了。
事情都摆平了。
她会永远护着他的。
聂君珩仿佛心有领会,不自觉跟着勾了勾唇。
徐若瑶一身狼狈,赵氏只得带着她离开宫宴。
回去的路上,徐若瑶心中愈发不甘。
赵氏劝她息事宁人,往后不要再轻易招惹夜凌雪。
徐若瑶根本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一门心思的想着往后报复的机会!..
忽然,她脚步一顿,随后弯下腰将脚底踩到的东西拿在手里。
定睛一看,原是一个荷包。
赵氏见这荷包针法十分粗糙,显然是被人丢弃的,便道:“捡这东西做什么?”
徐若瑶却认得这个荷包,这是夜凌雪今日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一只。
既是夜凌雪绣的,她自然就不能再轻易丢掉了!
徐若瑶沉思片刻,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报复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