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父王指点。”

周道一愣，他不知道为何汝南王会这样一问。

不过这个问题，他还从未真正地想过。

“何谓道！？”

“上有天道，下有地道，中间有人道。”

“何为人道？！”

“唯有帝王之道，方才称得上人道！”

深吸一口气，汝南王面色严肃，低声沉吟。

而这不声的话，瞬间让周道愣在原地，双目发直，瞳孔扩大。

帝王之道？！

短短四个字，可其中的分量之重，他如何不清楚？！

这，简直就是倒行逆施，这根本就是要株连九族之罪！

但，却是从他最信赖和最尊重的父王身上说出来的！

“这个天下，唯有走到那一步，你才能算是站在了顶端，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受人拿捏。”

对于周道面露的错愕惊讶之色，汝南王并不意外。

这些年，他从未向周道说过这些。

不是不愿意，而是实际不成熟。

周道的才华和能力，别说寻常人家，就算是放在皇家，那也是绝对的翘楚。

世子之中，他能世袭爵位，谁能比拟？！

皇子之中，大皇子看似掌控朝堂，实则心机不熟，不懂韬光养晦。

二皇子看似驰骋军队，实则根基不稳，没有培养死忠。

三皇子因为淑妃关系，已经无望夺嫡。

其他皇子，尚且年幼，羽翼未丰，不足为据。

若不是因为周铮突然崛起，以绝对强硬的手段镇压一切，汝南王根本不觉得有任何人的周道的对手。

偏偏，周铮不再痴傻！

偏偏，周铮还来了天封城！

偏偏，周铮和周道还见面了，甚至一来就碾压了周道！

这，才是汝南王真正担心的地方。

“外面的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还不至于动摇我王府的根基。”

“可，若你的道心崩溃了，若你曾经的披靡天下的道心不稳了，若你的自信心一蹶不振了，那对我王府来说，才是最大的影响。”

“所以，道儿！”

“你永远要记住，只要你还活着，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汝南王脚步往前一踏，双目充满了希翼。

“可是？！”

周道声音有些颤抖。

他曾经一直以为，汝南王安居庐江郡，为的就是能成为第一权臣。

可现在看来，从来都不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

“难道你没听过，皇帝轮流做，今朝到我家么？”

抬起头，汝南王的神色凝重。

他这一辈最大的遗憾，就是屈居王爷！

世人只道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殊不知，一人之下皆蝼蚁！

唯有走到那一步，才能摆脱命运的束缚。

他这一生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但是，周道可以！

无论是形象气质，还是才华手段，亦或者是血脉出身，周道，都有机会！

“父王，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

“只要你坚定不移，这个世界迟早都会是你的！”

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汝南王看上去不问朝政，实则早已暗中运作了一切。

“为父知道你消化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为父，更希望你能正面和太子碰一碰。”

“结果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坚定自己的道心，保持自己曾经的高傲和无所畏惧。”

手掌轻轻拍在周道的肩膀上，汝南王一脸认真。

如果他连现在的周铮都害怕，又如何能面对着未来的险境？！

狠狠地深吸一口气，周道面色极为复杂。

他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父王，陛下待我们不薄啊......”

生来就开始学得仁义道德，忠孝礼信，让周道根本不敢去想那种事情。

“你真以为，陛下会如此？！”

冷声一笑，汝南王摇摇头。

“罢了！”

“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晓。”

“现在，你去请太子到王府来一趟吧。”

轻叹一口气，汝南王缓缓开口。

什么？！

听到这里，周道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