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芳姑应下,却还是小心问道:“只是……夫人那边,老夫人想要怎么办?”
老夫人摇了摇头,闭目养神,“咱们同宋家不过是在老学士这辈才沾些亲故,但终不是正经亲戚,宋老夫人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却也做不出强行求娶的事情,丢了他那孙儿的颜面,怕就怕,她会请太妃娘娘为芳菲赐婚,走个面子上的名正言顺。”
芳姑小声道:“届时,便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除非……”
任凭身后寒风如何拍打着支摘窗,老夫人依旧未动,只是半眯着凤眸,“且看王氏会如何选择罢,是放弃与宋家的权势关系,还是她悉心养大的女儿。”
不得而知。
芳姑闻言,默默坐回了圆墩。
丫鬟们往来轻快,愣是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珍珠看了眼天色,便钻回了厢房,瞧着绣榻上的人儿,上去轻拍,又是扶又是叫的将人哄起来洗漱,正是因为住在寿辉堂,才万万不能请安迟到,叫人看笑话。
顾初月也知道这个道理,尤其昨日也不知怎的,总是心里隐隐有些慌乱,睡得也不踏实,直到醒来后还颇为心悸,似是做了什么令人害怕的梦似的,可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对镜梳发时还是没忍住,问道:“昨日……明月苑可还好?”
珍珠看了眼四周,直到没瞧见寿辉堂的丫鬟才小声道:“没想到小姐还记挂着这事儿,阿离她们没一大早就来禀报,多半是没什么事的,这明月苑也就是因为有小姐,这言大少爷才频频夜探的,小姐现在又不在那住了,他又怎么会往明月苑跑?若是要跑的话,也是……”
顾初月从镜子里看她,“也是什么?”
“也是来寿辉堂啊!小姐,您就别想着那些事情了,若是被老夫人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珍珠恨不得说醒自家小姐。
顾初月抿了抿未涂口脂有些淡色的唇瓣,用力争了下眼睛,起身,“走吧,该去请安了。”
“是。”
快到请安的时间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
王氏携一双儿女早早便来候着了。
顾初月同王氏福了福身子,漆黑的眼珠在室内一转,觉得少了好些人。
珍珠小声道:“小姐,奴婢听丫鬟说菡萏堂那边一大早就来告了假,说是文姨娘缠绵病榻,表小姐在旁照顾,实在是脱不了身。”
“那……”
顾初月的视线定在了对面,菡萏堂来不来,她不关心,也欢喜落个清净,可该来的,怎么还没到呢?
爹爹恪守理训,向来不会如此。
王氏刚要开口,上头便一阵珠帘碰撞,丫鬟们纷纷弯腰行礼。
芳姑扶着老夫人出来了,落坐上首。
一众人请过安后,老夫人将视线落在了自己左侧的偏座上,正正坐着王氏,微微敛眸。
王氏如坐针毡,心里暗道老爷最近贯会给她出难题,但事到如今,还是硬着头皮起身,“昨日老爷偶感风寒,闹了半夜热才下去,现下还在昏睡着,没能按时来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见谅。”
老夫人闻言皱眉,“怎么忽然感上了风寒?”
王氏眼神闪烁,“许是、许是昨日在书房看卷宗忘记了时间,回藏玉阁的路上吹了些风,这才有些不舒坦,母亲不用担忧。”
老夫人的眉头还是皱着,“可有请府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