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敌,后者荡开长戈,拉开间距,擦去额头汗水,从马侧解下长枪,做了个起手式。
“叮!”
枪尖与戈刃撞到一起,迸射出火花,原本硬碰硬不会有任何效果,但长戈却在碰撞后直接断去一刃。
司马宽略微惊愕收回兵器,望着断口上不起眼的圆点道:
“錾金枪?”
“识货。”
乌王咧嘴一笑,乘胜追击,左手为轴,右手不断抽送枪柄,对方被动招架,一时响声一片。
一块块碎铁从半空掉落,十余招后,司马宽手上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王泗衡收枪止步道:
“怎么样,还打吗?”
不待对方回答,远处司马澄光率先忍不住道:
“父亲,一会儿拿下反贼后,这宝枪可否赐予孩儿?”
乌王皱眉转过头,少年神情丝毫不显慌张,反而一幅嬉皮笑脸。
己方人群这时突然传出惨叫,他心中一惊,匆忙回头,一支箭矢破空朝自己射来。
乌王抽刀砍断羽箭,身后又想起马蹄声,司马宽拖着木棍奔袭而来,大声喝道:
“王爷,与我作战还敢左顾右盼,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司马宽,你竟敢耍诈?”
王泗衡已经猜到了事情始末,一枪荡开攻势,怒目圆睁。
司马宽冷笑道:
“就许你乌王策反姬洪,不许陛下以眼还眼?”
说罢再次抡起木棍砸向对方。
……
乌王阵营已经彻底乱了套,有些士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从背后捅穿身体。
邓致孝在右臂拴上红布条,举起明晃晃的钢刀道:
“兄弟们,同我一起杀叛贼、诛谋逆。”
“杀叛贼,诛谋逆!”
人群一呼百应,原本坚如铁通的阵型瞬间崩溃开来,许多士卒绑上率先准备好的红布,将战刀挥向平日亲如兄弟的战友。
“邓致效,你居然背叛王爷!?”程行满脸惊讶看向与自己同龄的男人。
对方一脸冷漠,沉声开口:
“我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实在做不来这掉脑袋的买卖。”
“好好好,算我程行瞎了眼。”程行缓缓抽出腰间长刀。
“程总兵,邓致效是王某的手下,理应由我来处置。”王移旌来到一旁,长剑出鞘。
程行看了眼年轻人,略一思索,点点头放下武器。
王移旌垫步上前,挑剑而起,眼瞅就要刺向对方,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阵凉意,他心头一惊,赶忙侧开身子。
“铛”地一声脆响,预料中被刺穿后背的场景并未发生,他回过头,死士郑玉正站在身后,替自己挡住了偷袭的刀刃。
王移旌满脸震惊看向程行,“连你也是?”
后者并未回话,眼中透出讥讽。
一杆银枪悄无声息从人群探出,直接透入毫无防备的年轻人腹部。
王移旌踉跄后退一步,腹部鲜血不住滴落地面,本该在昏迷的赵厚甩去枪上血迹,缓步与程行站到一起。
邓致孝提刀走向受伤的年轻人,脸上没了往常的憨厚。
“王兄弟,对不住了,你是最大的威胁。”
……
军阵后方,士卒间同样一片混乱。
有人信誓旦旦说身旁人是叛徒,不管不顾杀了对方,而后摇身一变,胳膊系红布条,开始正大光明剿灭反贼。
这种混淆视听的手段在整个乌王阵营蔓延,士卒人人自危、互不信任。
司马澄光带领平叛大军冲入敌阵,一通砍杀,整个战场一时遍布惨叫和鲜血。
司南府城头,一个瘦削身影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
“我早就告诉过他,人心隔肚皮,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旧部未必还是他记忆中那样。”
说话间,一名将领慌张冲上城墙,跪拜道:
“王妃,如今城中混乱,您赶快随末将走吧。”
女子回过头,平淡道:
“用这招对付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话音刚落,一支弩箭射穿将领头颅,四名黑衣女子出现在城头,将柳木槿护在中央。
女子轻挪莲步,跨过尸首,波澜不惊道:
“走,陪我一同去救王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