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回到家,按王柄权的嘱托,只取了仙草顶端给儿子煎服,剩下大半棵随手放在了灶台上。
十岁的大小子平时只会傻乐,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喝了药却立马犯起瞌睡劲,两个眼皮直打架。
当娘的给他塞上枕头盖好被子就忙活家里那些牲口去了,一阵穿堂风吹过,刚好将灶台上大半根药草吹到地上的猪草里,农妇也没注意,整捆丢进了猪圈。
睡到后半夜,儿子悠悠转醒,听到院里有动静,推了推自己父亲道:
“爹,院里有人说话,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累了一天的男人睡得死沉,听闻这话一下激灵了,他示意儿子小点声,自己抄起栓门的扁担往外摸去。
月光亮堂,农户心慌,声音从猪圈里传出,骂骂咧咧,他以为有人想偷猪,抄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
石头并没砸到人,反而惊到了里面的东西,养了一年多的公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头撞开围栏跑了出来,一双猪眼恶狠狠盯着农户,嘴里发出沉闷声音道:
“就是你劁得俺?”
男人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猪说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猪目光不善,直勾勾盯着男人裤裆,它可记着,自己还是小猪仔时,就是被这家伙取走了传宗接代的玩意。
声音很快惊动了屋内女人,她拿着笤帚走出来,见自家汉子被一只猪吓得不敢动弹,顿时脸色透出奇怪。
女人刚要上前,衣角就被拉了一下,回过头,儿子面色凝重看着那头少说一百多斤的肥猪,小声道:
“娘,这猪成精了,我刚听到它说话了。”
“这孩子,又瞎咧咧。”
“是真嘞,娘你啥时候见爹怕成这样?他年轻时可都敢在人家坟头滋尿。”
女人闻言面露惊奇,自己儿子今晚说话竟这么有条理了,该不会真被神医给治好了?
正想着,肥猪又向前走了几步,少年赶忙掉头回屋,把一块破布缠在木棍上,又撒了些灯油,用打火石点着。
一团橘黄火光亮起,少年擎起木棍一点点逼近肥猪,后者终究是畜牲,嘴里骂骂咧咧却始终不敢靠近火焰。
少年胆子也大,一点点将猪逼回圈里,关好圈门后,长舒了口气道:
“爹,您赶快请神医过来吧,这猪八成是吃了剩下的草药才成了精。”
男人也很惊奇儿子的变化,但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他急匆匆跑到桃林里摇响铃铛,将事情原委与王柄权说了一遍,后者也没想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同对方回了家。
猪终究愚钝,即便开了灵智,翻来覆去仍是那几句话,男人回想起自己当年手起刀落的场景,有些不忍与那公猪对视。
之前他自然不会心生愧疚,可如今对方口吐人言,将心比心,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
……
男人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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