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柜台出奇的高，以阿越的身高都刚好才露出一个头来，柜台后方一个伙计这会正趴在那睡觉，听到动静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要当什么？”

伙计见来人一副穷酸相，直接都没拿睁眼瞧他。

阿越也不生气，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到当台上，这枚玉佩他一直随身携带，虽然不记得是从何而来，但一直觉着十分重要。

伙计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一番，玉质看着不错，可惜棉絮多了些，但这行有规矩，东西再好也不能夸一句。

于是他直接将玉佩放到柜台上，一脸不耐烦道：

“有棉有裂，有磕有损，破玉一块。”

伙计张嘴就来，恨不得将这块玉贬得一文不值。

阿越闻言皱起眉头，“能当多少钱？”

“二十五两。”

当铺伙计眼皮都没抬一下。

“太低了，能不能再高点。”

“就这价，爱当不当。”

“这……”

阿越一时犯了难，当铺的规矩他还是听过一些的，若是嫌这里价低，那去了下一家必定更低。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就在这时，等在门外的其余几人走了进来。

他们刚刚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阿越出来，便想进来看看，不成想刚进门就听到了伙计气人的话语。

“我问你，这玉哪来的磕损，哪来的裂？你要是说不出来，哥几个把你绑起来送进衙门。”

小西嚷嚷着就要上前，其余几人见状也都纷纷抄起扁担。

当铺伙计见状也慌了神，这世道就是愣的怕横的，那玉佩确实没他说得这么不堪，就算真到了衙门自己也不占理，到时不挨板子也得惹一身腥，于是他连忙改口道：

“是我看错了，没磕没碰，不过最多也就给你三十五两银子。”

“行，就三十五两吧。”

阿越见几个同伴依旧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连忙开口答应了下来。

……

“这是当票，您拿好。”

当铺伙计也识趣，没再故意难为几人，主要是他怕挨揍，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万一闹起来砸坏了东西铁定赔不起，最后还得他来贴。

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犯不着跟一帮泥腿子较劲。

伙计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递上银子道：

“按规矩还该有个砍头息。”

一旁几人闻言一瞪眼，“啥？砍头息，我看你是想砍头了吧。”

伙计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急忙补充道：

“但我不能要啊，就当是对几位的仰慕了。”

阿越见状笑而不语。

……

一行人刚出了当铺门口，立马传出一阵哄笑声，丝毫不带掩饰。

当铺内的伙计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暗道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说服了自己。

几人离开当铺后，先是到布店买了一匹大红缎子，之后又去跟鼓乐花轿等打好招呼，等回头定了日子，也就不怕抓瞎了。

回村途中，小西开口道：

“阿越，那玉就当了三十五两，可还差着十五两呢，哥几个虽然穷，可凑一凑兴许也能凑出来。”

“就是，那媒婆说的对，姑娘家一辈子可就这一回，可不能怠慢了人家。”另一人附和道。

阿越闻言觉着心中一暖，但还是开口回绝道：

“不用了，我这半年也攒了些银子，已经够用了。”

几个同伴闻言也不再勉强，沿着乡间小路向村子走去。

就在这时，眼尖的阿越突然发现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似乎穿着一身蓝色长衫，一看就不是乡下人打扮，可这条路分明只能通向龙栖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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