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他身边来来回回那么些暗卫,跟赶集一样,却愣是一个都没发觉,好不容易怀疑到小春子,结果到头来还猜错了。
听闻对方提起喜顺的身份,路小仙微微一笑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一早圣恩帝就知道我的存在,喜顺也是派来监视我的。
后来贤儿当了皇帝,这监视也就没有必要了,喜顺反而成了用来试探你的了。”
“试探我?”
路小仙点点头,“试探王兄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王柄权脸皮不由抽了抽。大姑娘找夫家吗,还值得托付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正因自己当初出手帮助路小仙师徒俩,才有了如今的托孤之举。
如此说来,自己一开始就被算计得死死的。
王柄权面露苦笑,心想这些人都是怎么了,王柄贤当初多正直一人,当了皇帝竟也学会算计人了。
路小仙似是看出王柄权的想法,开解道:
“王兄也别太过介怀,陛下很新任你。一开始他是想找三公主地,因为王兄你能力出众又够义气,所以最终才将这重任交给你。”
“那我还得谢谢他呗?”王柄权翻了个白眼。
……
二人谈话的功夫,饭菜已基本上齐。
王柄权也懒得再去聊那些烦心事,直接和路小仙喝起酒来。
“这次总该能在京城多待几天了吧?”
“嗯,一时半会是不会走了,若是真到了走的那天……”
路小仙说到这里,止住了话头。
“你这话还是怀疑我的实力呗?实话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老二就别想得逞。
论恶心人的本事我不如他,但真正儿八经打起来,我能打得他跪地求饶。”
借着酒劲,王柄权开始吹起牛来,路小仙见状笑而不语,王柄权随即话锋一转道:
“路兄,别说兄弟催你,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没想着找个心仪女子?”
路小仙年过三十,无论在王朝还是在北突,都该是抱孙子的年纪了。
“虽说你是长得祸国殃民了些,能配上你的女子屈指可数,可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不是?”
王柄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不可置信道:
“你小子该不会是个玻璃吧?”
“……”
从始至终保持儒雅笑容的路小仙第一次表情僵住。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玻璃”,但从对方的语气神态也能猜出大概,无非就是断袖龙阳之类的意思。
路小仙哭笑不得,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这幅景象在王柄权眼中俨然成了默认。
他挪了挪屁股,离得路小仙更远了。
“这可麻烦了。”王柄权小声嘟囔着,认真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后,面露纠结道:“其实,也不是不行。”
……
京师街道上,表演完毕的老者准备收摊,这一上午除了那位公子赏的一锭银子,再没什么收入了,零星几个铜板还不够摊位费的。
之前刚来京城那会,生意也算红火,一天下来能挣上不少银子,可时间一长,新鲜劲一过,看客便愈发稀少起来,如今已经连续几天入不敷出了,老者也打算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五官清秀皮肤略黑的姑娘朝这边走来。
女子显然与老者相熟,开口询问到:
“于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
老者见到女孩,原本愁眉随之舒展开来,面露笑意道:
“唉,最近这几天生意不好,恐怕是做不下去了,庄姑娘你呢,找到要找的人了吗?”
女子闻言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到处打听过了,没人知道,那座戏楼也关门了。”
老者闻言叹息一声,说到: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姑娘要一起来吗?”
女子摇了摇头,“我想再等一个月,说不定,他会回来。”
老者含笑点头开解道:“庄姑娘心善,一定能等到的。”
……
入夜,喝大了的王柄权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路小仙摇头苦笑,看了眼窗外的月亮,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透过皎洁的月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家乡,看到大雪过后,一袭白狐裘的少女。
月色下,少女皮肤略黑,眼神异常清澈,轻轻举起弯弓,对准了少年。
“嗖”地一声破空声传来,箭矢激射而出,少年有些惊慌,想要躲避,但紧接着身后传来“嗷”地一声惨叫,一只跃起偷袭的草原狼中箭坠落在地。
少女扶了扶狐裘帽子,走到近前开口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虽然有些紧张,但依旧回道:
“路权,你呢?”
月下挽弓射狼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叫庄宝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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