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王柄权愣住了,不过随即他就了然了,想想也是,自己刚才一直在挑潘子骞的刺,难怪何府台会这样想。
只听何温继续说到:
“王爷请容下官说句公道话,若潘郡王确实得罪过王爷,下官先行替他赔个不是,潘郡王是年轻了些,为人处世可能有所欠缺。
但若王爷能够放弃成见,与潘郡王好好交谈一番,就会发现他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哦?既然何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必定要好好结交一些这位潘郡王了。”
王柄权脸上带笑,率先向城中走去,何温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跟上,仅慢他们一步的严荣荣则是苦笑着摇摇头。
……
王柄权三人沿街而行,街道虽不似京城繁华,可以有了一个府郡该有的样子,在结合之前自己对于南阳府的了解,看来短短三年内,潘子骞确实做了不少功夫。
想到这里,王柄权突然冒出了个不当人的想法:要不要让皇帝把潘子骞再调到另一处穷山恶水,让他继续发光发热呢?
走在南阳府大街上,酒楼林立,人们衣着光鲜。
路上不少人看到何温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问好,丝毫不像其他地方,百姓见了当官的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甚至还有几个大娘表示要帮何府台家的公子介绍媳妇,把何知府弄得不知所措。
王柄权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何温,脸上不自觉浮出笑意,爱民如子,自然会得到百姓的拥戴。
何温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热情的百姓,赶忙来到王柄权身边赔罪,后者则是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许是见到百姓安居乐业,何温心情也不自觉舒畅起来,主动打开话匣子:
“王爷您别看百姓都围着我,若是潘郡王出门,那场面可要比我壮观多了。
潘郡王生得俊俏,无论是已婚妇人还是未出阁的少女,都会上前攀谈一番。
少女自然存了爱慕的心思,已婚妇人则是寻思着将自家闺女或者侄女外甥嫁到王府。
若论起爱民如子,何某在潘郡王面前,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王柄权笑而不语,从进城到现在,这位何知府说尽了潘子骞的好话,看来潘世子的这个忘年交,还真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
“这就是下官的府邸了,不知道潘郡王还在不在。”
三人来到一处宅子前,何温朝王柄权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柄权面带笑意,开口道:
“客随主便,何大人先请。”
何温不好推辞,便领先王柄权半步距离迈过府邸门槛。
世人都好高门大宅,京中很多官员家的门槛甚至高到能摔死个人,可眼下这位何知府却恰恰相反。
其府邸在外面看来与普通民居无异,看起来还不如一般大户人家气派。门槛两边的石狮子也小的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把石墩子落在外面了,其门槛高度更是连稚童都可以轻松跨过,若不是挂着一个“何府”的牌匾,谁能知道这是堂堂府台的府邸。
“孩他娘,来客人了,赶快沏茶。”
何温刚进门,便朝里屋喊道。
喊完,还不忘朝王柄权讪笑一下,略有歉意道:
“地方有点小,委屈王爷了。”
王柄权轻摇纸扇,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落,瞧这大小,应该是没有雇下人的必要了。
“老爷,你回来了。”
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位是内子,这位是……”
何温刚要介绍,就被王柄权直接接过话头:
“见过何夫人,鄙姓王,家中世代经商。”
何温知道对方是怕道出真实身份惊扰了自家婆娘,于是善意一笑,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还不快帮王公子沏茶去。”
“哎好,王公子先坐着等一会吧。”
何夫人说完,便朝屋内走出。
“王爷,里面请。”
“何大人请。”
……
何家庭院中,一个青年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石凳上喝茶,看到精彩处,青年忍不住收起纸扇,拍手叫好:
“哈哈,好一个剑圣斩谋圣,白衣杀白衣!”
“什么文章能让潘兄如此叫好啊?”
突然,影壁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青年闻言呆在当场,手中那把由名家题词的珍贵折扇,也“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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