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说起来,张斐在京城的日子可是多过他在河中府的日子,他也是在京城首次提出法制之法的理念,但是京城的百姓对张斐,并没有这种感情。
这都是利益决定的。
虽然公检法给京城百姓带来许多好处,但不是在短时日内,就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给拉出来。
京城的百姓更多是看到张斐从一个小珥笔慢慢成长为庭长、检控官,在很多人心里,张斐更多是在为个人的前途奋斗。
但是对于河中府的百姓而言,张斐就是他们的大庭长,因为张斐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拉出来,这个位子是谁也取代不了的,即便苏辙表现的非常出色。
而面对乡亲们的呼喊,张斐也是非常亲民的来到门前,想跟他们聊聊近年来过得怎么样。
可是乡亲们嘴里全是八卦。
大庭长,你为什么不长胡子?
大庭长,你的夫人没有来么?
大庭长,听说你回京之后,没有升官,是不是?
大庭长,那临时法是你写得么?
饶是能言善辩的张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但他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这证明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因为没有人找他诉苦。
其实哪能不苦,到底张斐给河中府带来的吏治清明,而不是提高生产力,使得财富真正意义上变多,但是较之以前,这河中府的百姓,已经是非常满意现状。
从古代的角度来看,这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太平盛世。
直到正午时分,张斐才回到屋里,蔡卞也已经让人备上午宴,为张斐接风洗尘,苏辙当然也留下来作陪,但主要是因为他跟张斐的谈话尚未结束。
“听闻立法会规定税币发行量不能超过朝廷的储铜和绢。”苏辙突然向张斐问道。
蔡卞瞄了眼苏辙,心道,苏检察长还真是执着!
上回私盐,虽然救得官府一命,但是在苏辙看来,这就是一个教训,不能再这么下去。
张斐笑道:“苏检察长是指盐钞吧?”
苏辙点点头道:“目前尚未法律规定盐钞的发行量,都是官府与解库铺商量着办,但事实证明,他们是有可能狼狈为奸的。”
张斐道:“用不了多久,税币也会打破立法会的约束,将由三司与解库铺来决定,在我来之前,三大解库铺为了满足百姓所需,刚刚从三司那边借去了一百万贯。”
蔡卞惊讶道:“解库铺从三司手中借一百万贯?”
张斐点点头。
苏辙更觉不可思议,“立法会没有管吗?”
张斐道:“解库铺是有抵押物的。”
苏辙皱眉道:“但是这么发下去,不会出问题吗?”
“如果发多了,一定会出问题。”张斐道。
苏辙静待下文。
张斐又解释道:“但是现在朝廷的财政要求,就是节省不必要的损耗,刺激财富增长,从而做到国富民富,而事实已经证明,纸币能够有利于百姓和朝廷的,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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