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笑道:“这或许正是薛向所期待的,我们越是立法进行限制,百姓就会越相信这税币。”
富弼笑问道:“不知子瞻如何看待薛向对你文章的回应。”
苏轼微微皱眉道:“我也承认,我对这税币未有理解透彻,我确实没有想到,这税币与交子不一样,但我想这纸币是万变不离其宗,纵使他说得天花乱坠,也大有可能出现滥发的行为。
以往多少暴君奸臣,为求丰功伟绩,名留青史,不惜穷兵黩武,视百姓如草芥,试问这些暴君,还会在乎多发一些税币么?”
范纯仁点点头道:“子瞻所言,甚是有理。”
富弼却是淡淡道:“尔等身为司法官员,应该相信法律,否则的话,为人臣的意义何在?”
苏轼、范纯仁皆是虚心地点点头。
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他们的一切质疑,其实都是从侧面说明对于公检法的不信任,他们身为司法官员,都不相信公检法,别人如何会相信。
关键你要不相信公检法,你就更没法去阻止。
而那边张斐刚刚收拾完,就被赵顼派人来叫了过去。
“在听证会前,朕以为朕对这税币是了解的非常清楚,可是这听证会过后,反而是充满着困惑,所以叫你过来,帮朕解惑。”
“其实这税币与交子就是一回事,没有太多区别,只不过是交子背后是本钱,而税币的背后是税,这都是一种债务。
只不过税币里面还包含着百姓交税义务,情况较为特殊,但本质是一样的,只是信用要比交子略高一些,因为税币最终还是会通过交税,自然回到朝廷手里,如果滥发的话,朝廷也将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张斐解释道。
赵顼问道:“那又该如何避免滥发,方才三司使说可以通过计算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可以做到吗?”
他完全是没有头绪的。
张斐道:“这听着是可行的,但我也不大清楚。”
赵顼道:“那你认为公检法又该采取何种防范措施?”
张斐沉吟少许,不答反问道:“陛下,谁人最知那河流的深浅?”
赵顼稍加思索,不太确定道:“渔夫?”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谁人最知那大山的高低?”
赵顼立刻道:“猎户。”
张斐问道:“谁人最知这钱币的价值?”
赵顼微微皱眉,又不太确定道:“商人?”
“正是。”
张斐点点头道:“司法官员不太懂这些,但是没有关系,可以找那些经常与钱币打交道的商人来参与决策,税币是多是少,他们可是最敏感的。”
赵顼震惊道:“你是说让商人来参与朝廷发行税币的决策。”
张斐道:“是立法会请他们过来协助,而不是直接参与。”
赵顼不禁皱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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