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富弼他们却觉得张斐说得很有道理,与民争利,徇私枉法,来获得政绩,那确实大多数人都行,长久下去,会严重损耗国家和君主的利益。
公检法就是确保,你们不能这么干。
在这基础上,你还能够干出政绩,含金量当然是高得多啊!
司马光直点头道:“说得非常好,这一点我是非常认同啊!”
王安石见这老头又在含沙射影,当即就鼓起掌来,“说得好啊!”
邓绾他们也立刻反应过来,跟着鼓起掌来。
刘述等人,不禁惊讶地看着王安石,你们还有脸喝彩?
但是革新派个个都非常自信。
因为依照这种说法,河中府的政绩,都是元绛他们的功劳,你们公检法也就只是保护利益,只能屈居其次。
院外的观众们不懂他们那些小心思,关键他们是真的觉得说得好,反正有人带头,外面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那些权贵是心如明镜,大哥大姐们,你们是误会了,他们只是想借着张斐,去讽刺对方,你瞎起哄甚么。
好个鸡儿。
富弼也是哭笑连连,又让张斐占得便宜,向赵抃、冯京道:“这时候也不早,先休息一会儿,下午再继续吧。”
几人都表示认同。
等到他们喝彩完后,富弼就立刻宣布休会,下午再继续。
只见不少权贵就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这场听证会,却让他们感到窒息,脑子都不好使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着,反对反对,一定要反对。
确实。
内容太多,大家也要冷静下来,好好去权衡一下利弊关系。
而富弼他们也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应对。
五人回到后堂,草率地解决完午饭,许遵就借着午休为由,去厢房休息。
他一走,其余四人立刻激烈地讨论起来。
“虽然张三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些道理谁又不知道呢,当年范公改革,其实想要解决的也是此类问题,可结果又如何?更何况这仓库税,是非常激进,家里严禁囤放超过五百石粮食,这.这怎么可能,必然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冯京直摆手,“我看这是行不通的呀。”
赵抃、司马光也都没有做声。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问题是,能不能做到?
当真是他们立法会说了算吗?
他们自己都不信啊。
富弼突然叹道:“当世说得对,道理大家都懂,要是能够做到的话,早就做了,怎会等到今日。”
可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我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必须要找出理由来反驳张三,否则的话,我们如何给予陛下回复。”
冯京叹了口气,“那小子果真如传言一般难缠啊!”
话都说到那种地步,你要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那么民间每一次造反起义,可能都将与他们有关。
可他们暂时还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富弼又向司马光问道:“君实,你怎么看?”
司马光道:“在我看来,那臭小子针对的还是土地兼并给国家带来的危害,只不过他换了一种方式,他不禁土地兼并,改禁囤积粮食,这其实已经是退让了一步啊!这要是禁止土地兼并,只怕会引发更多人不满。”
赵抃道:“我赞成君实所言,相比起那些地主兼并百姓土地的手段,这个法案,其实并不过分,正如张三所言,你要是觉得这个法案会使得种粮食不赚钱,那你可以将土地卖了,除非这个法案导致大多数人都认为种粮食不赚钱,才能说这个法案不对。但我认为这个法案还不至于伤害农夫的利益。”
富弼稍稍点头,稍加思索一番后,“这样吧,当世,君实,你们再跟那些官员谈谈,如果他们也无法提供充足的理由,那我们也只能照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