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绛赶紧起身熘了。
庭院外适时响起一阵嘘声。
砰砰砰!
张斐连敲几下木槌,等到安静下来后,他才朗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律法是如此规定的,道德亦是如此规定的。
圣人云,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故此千万别小看,这只是区区几千贯,一旦国家失去信誉,这必然是一个国家衰败的开始。
本庭长非常理解目前朝廷财政的困难之处,也非常清楚,朝廷暂时确实无法支出这么多军费。
其实这都是很稀松平常之事,谁家还没个难事。但是令本庭长非常不满的是,官府方面竟然对此毫无应对。本庭长所看到的就是官府不以为意,不当回事,就是想要赖账。
这好像也不是儒家思想所提倡的啊!本庭长不知儒家思想是否宽容到这种地步,但是律法是绝对不允许的。
故此,经本庭长审查,此桉证据确凿,官府必须补足这五百名士兵所拖欠、克扣的军饷,并且每人还要支付一贯钱的利息,以及针对官府的消极行为,罚其五百贯。”
话音未落,庭院内外就响起一阵哗然之声。
官老爷们不禁睁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张斐。
大哥!这特么是一个陷阱啊!
你至于这么用力去踩吗?
他鼓舞士兵去告状,就是笃定皇庭不敢判,因为朝廷是不会赔的呀。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皇庭不但敢判,还判了利息和罚金。
这......。
我们官府就不要面子吗?
硬气之后,张斐话锋一转:“不过鉴于朝廷目前财政困难,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故此本庭长允许朝廷暂不支付赔偿,但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给出一个赔偿计划。”
“你凭什么。”
但见一个老夫子站起身来,“你不过就是一个耳笔,凭什么对官府进行判决,这是谁给你的权力。要赔你自个去赔,我们才不会搭理你。”
说完,那老夫子拂袖朝着大门走去。
“等会!”
张斐突然喊道。
立刻两名庭警拦住那老夫子的去路。
老夫子回过头去,怒视着张斐,“怎么?你还敢抓老夫不成?你知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
张斐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藐视皇庭,本庭长判你收监七日,可交赎铜五十贯抵偿。”
“你...。”
“拿下!”
那两名庭警立刻上去,轻轻擒住那老夫子。
老夫子都呆了。
在河中府的地界,还有人敢抓老夫?
“张庭长.....。”
“怎么?你也想进去作伴吗?”
张斐偏头看向韦应方。
韦应方顿时童孔聚缩。
我特么是一个通判,你...你也敢抓?
其他官员也都是目瞪口呆。
一直以来,张斐虽然可恨,但也从未针对过他们,且是非常宽容的,今日张斐突然发狠,令他们都吓到了。
张斐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环目四顾,“我奉劝各位,不要尝试在皇庭里面挑战律法,因为你们都不够资格。”
说罢,他拿起木槌来,但就是不敲。
给你们挑衅的机会。
来啊!
试试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蔡卞、陈琪他们都是异常紧张,这不是预计之中。
等了好半响,始终没有人出声,张斐这才落槌,“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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