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在贩卖私盐,和每一个私盐贩并无任何区别。”
曾巩点点头,又看向张斐。
张斐站起身来,道:“其实我要说都差不多已经说完了,对此我只是有两点想要补充,首先,郎中卖药不赚钱,死得是病人,而不是郎中。其次,就是当时朝廷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事,也并不是没有大臣建议过,但是结果百姓并没有等到官府的良药。我说完了。”
说罢,他便坐了下去。
对于这条罪名,他要说的就那么多,因为苏辙也并没有质疑当时许州的情况,以及这些盐确实救了那些百姓。
既然自己的核心观点,并没有遭受到攻击,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最终怎么判,就是主审官的事,他已经是竭尽所能。
现在压力都集中在了曾巩身上。
他沉眉思索着。
他确实受到张斐言论的影响,朝廷恶法伤民,若还不准百姓自救,这的确说不去。
他在地方上当官时,也曾默许私盐进入自己的地盘。
坐在旁边的李开突然小声道:“知府,以前吕公在的时候,常常都是押后判决。”
曾巩瞧他一眼,神情是极为尴尬。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开会对张斐产生那么大的恐惧。
以前他总是认为,我只要秉公处理,做到公平公正,无愧于心,那就行了,这有什么难得。
他是真不明白。
但现在他却觉得,好像不管怎么判,都会有愧于心。
再三思量,他还是采纳了李开的建议,一拍惊堂木,朗声道:“由于此案涉及的证据存有诸多争议,本官还需要去调查,故此择日再判。退堂。”
苏辙、齐济同时闭目一叹。
在他们握有铁证的情况,竟然没有当场拿下,这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就是一种失败。
一直被忽视的赵顼,一语不发,直接往后门走了。
曾巩、司马光他们全都看在眼里,但也都当做没有看见,现在交流,除了尴尬之外,再无其他。
“真不愧是张大珥笔,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赵文政来到张斐面前,拱手赞许道。
由于他是宗室,故此在没有判决之前,官府也无法将他收押,这是属于他的特权,他还是比较自由的。
“哪里!哪里!”
张斐拱手回礼道:“赵知事先莫要夸我,毕竟现在还未判。”
赵文政笑道:“我对你是充满信心啊。”
说话时,他眼神还后面瞟了几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挑衅。
张斐身后就是贵宾席。
其实赵文政心里也很委屈,他之前站出领导大家抗衡募役法,结果这大难临头时,那些人却将他给推出去,想利用他的身份,去要挟皇帝,甚至后来还将怒火全部发泄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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