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忍住怒火,苴猛说道:“我会在十天内归还的,请这位知县晚上吃肉喝酒!”
吃肉喝酒是假,展现实力才是真。
城内有一片空地,夜幕降临,燃起火把。
苴猛招来许多部落勇士,一个个都带着兵甲。
他想吓唬朱铭,却正好给了朱铭观察蛮兵的机会。
这些精锐蛮兵都穿着皮甲,兵器以长矛为主,弓箭是自制的土弓,也有少数带着盾牌和短刀。
苴猛以百蛮都大鬼主的身份,亲自主持祭鬼仪式。
一个人牲被带上祭台,活生生开膛破肚,掏出心脏、割下首级,血淋淋的开始祭祀。
“呕……”
朱铭身边的一个黎州骑兵,因为恶心直接呕吐。
李宝厌恶道:“果真是蛮夷,竟然还杀生人祭祀。”
张镗说道:“当出兵镇压,再厉行教化,百年之功或可扭转。”
苴猛一直盯着朱铭这边,见朱铭手下有人呕吐,顿时心里更加得意,更加觉得汉人软弱,居然连杀生祭鬼都害怕。
祭鬼仪式结束,在场的蛮夷齐声欢呼,似乎得到了鬼神的赐福。
“咚咚咚咚!”
部落祭司敲打皮鼓。
十多个精锐蛮兵,围着篝火开始跳舞,跳那种献祭鬼神和庆祝胜利的战舞。
朱铭全程冷眼旁观。
战舞跳完,接着又比试武艺,蛮兵们两两捉对摔跤。
苴猛指着那些蛮兵:“我的勇士怎样?”
朱铭点头:“尚可。”
孙树翻译:“汉官说非常勇壮。”
李继恩立即拆穿:“汉官说,勿邓部的勇士不怎么样,只勉强还看得过去。”
“嗯?”
苴猛顿时瞪大双眼,生气道:“汉人软弱,汉官更是没力气,居然看不起我的勇士。你这汉官带着兵器而来,可敢跟我部勇士比斗?”
李继恩和孙树抢着翻译前者故意挑拨,后者尽量缓和,但大致意思都差不多。
李宝闻言大怒:“相公何等身份,怎能与蛮夷斗勇?让俺来教训这些混账!”
朱铭微笑道:“张镗先去比试兵器。”
张镗的阵战本领一般,步战单挑技术却属顶级。
朱铭对孙树说:“角抵摔跤没甚意思,要比就比试兵器,生死不论!”
李继恩抢着翻译道:“汉官说,小孩子才摔跤,真正的勇士就用兵器厮杀,被打死了也活该!”
“汉官不是这么说的。”孙树连忙纠正。
李继恩质问:“汉官是否说要用兵器比生死?”
孙树辩解:“是让这么比,但没说小孩子才摔跤!”
苴猛听明白了,叫来一个勇士:“阿及,你去比试兵器,杀了那个汉人,让汉官看看我部儿郎的英勇!”
正在摔跤的蛮兵,陆陆续续退下。
张镗持剑走入场中,阿及也走过去,手里拿着短矛和盾牌。
周围诸多蛮夷看热闹,还有好些披头散发的女子。
“咚咚咚咚!”
蛮夷祭司又开始击打皮鼓。
阿及屈身向前,用短矛拍打盾牌,犹如在围猎野兽。
张镗有长短两把剑,短剑插在腰间没有拔出。
阿及弯腰前驱,开始绕着张镗移动,张镗只是原地站着调整方向。
“喝!”
阿及一声吼叫,想用声音震慑,同时短矛做出攻击假动作。
张镗不为所动,只是持剑而立。
足足试探了半分钟,阿及终于忍不住,猛地持盾前扑,短矛藏在盾后突刺。
张镗惯会游侠式单挑,立即拉开距离并绕向侧方。
阿及以为对手害怕了,顿时攻得更加凶猛,步步紧逼追赶上去。
这蛮族勇士挺难缠的,盾牌虽然不大,却始终缩着身子,把要害部位都藏起来,一杆长矛犹如毒蛇伺机而动。
换成朱铭,直接一锏砸过去,即便不把木盾砸坏,也能震得对方虎口发麻!
双方纠缠片刻,张镗故意卖个破绽,引诱阿及出矛刺击。
在短矛刺出的瞬间,盾牌终于露出空档。
电光火石之间,张镗右手挥剑击矛,左手拔出短剑掷出。
短剑飞扎进阿及露出的大腿,张镗趁机侧踏一步,长剑抹向阿及的脖子。
阿及惊痛交加,举盾后退,右肩的皮甲被削出一道口子。
张镗得势不饶人,挥剑连续进攻。
阿及大腿中剑,脚步愈发凌乱,终于被张镗引开盾牌,一剑准确的刺入咽喉。
鼓声停止,蛮夷的叫喊声也消失。
阿及倒在地上,喉咙冒出汩汩鲜血。
张镗拔回自己的短剑,还剑入鞘走到朱铭面前,拱手道:“镗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