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州郡,没有足月的储备。国家太仓,没有足年的积蓄。军费匮乏,边疆防御失修。水旱频发,盗贼四起,外患也没平息,陛下应该早做打算。”
“现在不能大兴土木,陛下你赐给宠臣宅第,一套房子就值几十上百万。我之前掌管二十个州,一年上交中央才三十万贯,还不够伱给宠臣赐一套豪宅。”
“两浙地区,花石纲最为害民。陛下你买一株奇竹,就要花掉50贯钱。这钱却没进百姓的口袋,因为地方官总是巧取豪夺。花石纲还多占漕船,导致京城米价飞涨……让我做两浙转运使可以,请陛下先把花石纲停掉!”
这封奏疏,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反而火速送到皇帝面前。
宋徽宗看完大怒:“这个张根,儿子考上探花郎,便能如此非议朝政吗?朕器重他,才让他做两浙转运使。当初他让停掉钱塘制造局,朕给他面子就停了,每年损失许多进贡。他如今却得寸进尺,丝毫不顾君臣之谊。拟旨,淮南转运使张根轻躁妄言,贬为监酒税!”
探花郎张焘,本身就已恩荫做官,这种叫做“有官人”。
他还考上进士,而且是探花,因此超擢授官文林郎、辟雍学录(太学预科学校风纪主任兼助教)。
张焘看完圣旨,叹息说:“父亲还是别再触怒官家了。”
“花石纲不停,大宋社稷危矣!”张根开始研墨,“跟天下比起来,我个人仕途算得了什么?”
张焘惊问:“父亲又要写奏疏?”
张根说道:“在其位,谋其政。让我做两浙转运使,我就要议论花石纲。现在让我收酒税,我就要议论常平之法!”
张焘哑口无言,他刚考中探花啊,父亲就玩这么野。
张根问道:“你怕受到牵累?”
张焘无奈摇头:“父亲在气头上,还是让孩儿代笔吧。”
其实,父子俩一个脾气。
历史上赵构南渡,有人举荐张焘入朝为官。
张焘趁机建言,痛斥江防构筑不得法,徒耗钱财和民力。又喷赵构身边的近臣,整天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国家大事却一言不发。还说赵构去了杭州,不该急着营建宫室。
气得赵构差点把奏疏撕了!
此时此刻,张焘替父亲代笔,非常委婉的喷了一通,痛陈各路常平司的残民之举。
求锤得锤,很快圣旨下来。
张根连收酒税的官职也没啦,被宋徽宗扔去做团练副使。
宋徽宗的中旨,只说贬为什么官,没有安排具体地点。
蔡攸把吏部侍郎叫来:“把这张根调去金州,免得他又生什么事端。”
蔡京、蔡攸父子,已经彻底放弃金州,把那里当成垃圾桶。反正看不顺眼的,就一股脑儿扔过去,随便朱铭、张根等人怎么折腾。
张根得知自己的新官职,整个人都瘫在交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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