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县令和元璋公来了,念佛寺主持净妄大师,亲自带着众僧出门迎接。
符确不给什么好脸色,直接拿出赐田文书说:“官家赐田,此地适合朱先生修行。”
净妄大师瞬间色变,以为朱国祥要抢他的寺庙,慌忙说道:“念佛寺起于唐朝,至今已数百年,乃净土宗之紧要道场。这这这……这万万不能改为道观啊。”
朱国祥微笑说:“住持莫慌,不要你的寺庙,只是要一些土地而已。”
净妄大师仿佛从地狱中脱身,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相公看上哪里,请尽管明言。”
“这就去划定地界。”朱国祥说。
净妄大师带着僧众,跟随朱国祥、符确出发。
行至东边的山岭,朱国祥说:“山脊之西,归念佛寺所有。山脊之东,为官家赐田。如何?”
净妄大师听得目瞪口呆,朱国祥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连山带谷给划走大片地皮。
被划走的地方,占了念佛寺地盘三分之一,占了念佛寺庙田的五分之一。
“如何?”符确催问。
胳膊拧不过大腿,符确带着文书和衙役而来,净妄大师又怎敢反对?
净妄大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元璋公为乡民敬仰,贫僧愿意献上土地人口。”
朱国祥又说:“河谷中那些佃户,想必还欠着念佛寺一些债务。佛家慈悲为怀,应该不会再追讨吧?”
“所有欠债,一笔勾销。”净妄大师欲哭无泪,只能自认倒霉。
朱国祥带着符确去接收地盘,他不仅要寺庙的地盘,更北边的河谷地带也囊括进来。
土地上的人口,全被朱国祥占了,成为朱家名下的客户,并且由县令亲自登记造册。这里的耕地不多,足额缴纳田赋也无所谓,反正不用交苛捐杂税和徭役。
数百农民都被叫来,在符确那里重新落户。
他们惴惴不安,又有些期待。因为给寺庙做佃户,已经过得够惨了,换个主家也就那样,还能把他们逼死不成?
或许,日子能变得更好呢。
古代田租很少有分成租子,都是定额田租,不管收多收少,即便颗粒无收,也要给地主交齐租额。
地主也不会逼死佃户,遇到灾荒年月,通常是愿意借粮的,但借了粮食就很难还清。
具体比较复杂,得根据田土的好坏,来相应制定田租额度。
朱国祥当众承诺:“待我确定田等,就会给你们重定租额。今后的租子,跟念佛寺比起来,肯定会变得更低。另外,我还会开办造纸坊,尔等可以砍竹造纸赚工钱。今年的秋粮,田租全免!”
“相公仁义!”众人大喜,纷纷跪地磕头。
今年有旱情,秋粮也受到影响,许多还是补种的。
农民注定歉收,交不出几个租子,朱国祥干脆就免了。
朱国祥又说:“你们欠念佛寺的钱粮,也一并免了,不用再去偿还。”
众人更是喜出望外,感觉今日仿佛做梦,只恨元璋公怎不早来?
慷他人之慨,收佃户之心,这是个只有净妄大师受伤的世界。
待胥吏造册完毕,朱国祥拱手道:“多谢符县令帮忙。”
符确拱手回礼:“些许小事,不足挂怀。”
“符县令爱民如子,吾定奏明官家。”朱国祥笑道。
符确感动得想哭,他已经四十二岁了,还特么只是个县令,如今终于有人来拉一把。
朱国祥曾经向皇帝承诺,入冬之前赶回东京。
他是不愿回京的,刚开辟第二基地,得花费许多心思经营。到时候弄个新奇玩意儿,派人给宋徽宗送去,就说自己老婆怀孕走不开,顺便把符确举荐给皇帝还人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