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有多久,雪已经在她的靴子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就好像她故意在折磨他所以出一个很难的问题逼她回答一样。
算了,她不想知道了。她嘴角扬起一丝淡薄的笑意,就知道,他永远藏有秘密,她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那个阳光之下的他,即使她愿意躲进他的阴翳里陪他一起面对,也只会被他驱赶。
现在她只想直接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都可以。
她讨厌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却又是最陌生的距离,还不如什么都不是的关系。
桑浪马上又拽住她的手腕,她不耐烦地甩开,冷冷地看着他:“桑浪,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需要你保护的弱者,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可言,所以你才选择这种告别方式,对吗?”
桑浪摇头,像有一根扎扎在他的心里一样疼,她所想知道的,那些关于他痛苦的记忆,他并不想说出口。
年少时叫“自尊”,而如今叫“麻烦”。多说那些,只会在未来的一天惹得大家都麻烦,一些没必要的愧疚感,并不能改变悲剧发生的事实。
但最后,桑浪还是妥协一半:“当年,我有一件事必须离开北城,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不想耽误你,因为我不确定我还能回来。”
她继续追问:“什么事?”
“都过去了。”他转移话题,不想回答。
见她没反应,他又把她拉了过来,他摇头,希望她别再追问的态度里夹裹着为难:“都过去了,好吗?”
她只是冷静地抽开手:“我知道,是当时的商渝纾太胆小、太卑微、太懦弱,所以没办法帮桑浪解决他的问题,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皱眉想解释。
但她却笑着摇摇头:“我没怪你的意思,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过去都结束吧。”
桑浪觉得,他眼前的雪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场,可实际却好像是一场鹅毛大雪,整个世界仿佛被冻结。他和她之间,只不过是短短几百天没有见面,就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谁都改变了。
“那就,”他拿着结婚证的那只手,覆在她的后背,动作坚定而自然,“让现在成为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商渝纾低头,还有新的开始吗?她不知道。
现在的桑浪沉稳理性,而她倔强敏感,他们都不再是十字开头单纯的年纪了。即使是新的开始,带着旧的回忆,在重重困难面前,也不一定有不同的结局。
她开始怕了:“桑浪,要不……”
“没有要不,”他堵住她要说出口的话,“要谈‘要不’,那就先找到回家的方法,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她顿了顿:“行。”
反正如今他们也就只有两件事谈得来:睡觉和回家。
桑浪和商渝纾领证的事情已经被媒体大加报道了,史家人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各不相同,史老爷子持中不表、史明朗气得昏倒、史画蔚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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