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鸣泽世界。
穆修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那是一个在及其衍生作品中登场的重要人物,或者说是女主角。
而且据其自称,其本身为“活了千年的神明”。
只不过尽管神鸣泽世界同样也是一个银发少女,但是与自己眼前的这一位应该是完全不同的。
因为那个真正的神鸣泽世界是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性格很自大的少女,爱好是嗜酒,兴趣是每天都在家里看书……
咦,给我等等!
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看了这个巨大到似乎同样无边无际的大图书馆一眼,穆修的表情顿时也变得奇妙起来,因为他开始有些不是那么的能够确定了。
不对不对,不能够因为这些细节一样的契合就开始动摇啊,要看决定性的证据!
“……”
“……”
图书馆内一片安静,是那种一根针落地的都清晰可闻的寂静。
银发少女在刚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一直到现在都不再说话了,只是保持着那种平静。而且她那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的样子,很是给人以一种非常冷淡疏离的感觉。
穆修虽然张了张口,但是却有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的紧张感。
即使是那种可怕的压力已经消失,他自己也恢复了相对的冷静,但是此刻他的手心里却是已经渗出了冰凉的汗水。
——但是这也正常,任何人面对远超自身的恐怖存在的时候,都会本能一般的感觉到压力的。
即使是对面的这个古怪的银发少女似乎暂时对他没有敌意,但仅仅是那有意无意间显露出的可怕实力,就给他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压迫感与紧张感。
而且……尽管穆修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内心深处的确还出现了恐惧与动摇。
刚才的可怕压力让他几乎要窒息,但是现在的淡然却更加让他察觉到其中的恐怖。因为刚才的少女是毋庸置疑的强大,而且非常适合“神圣”、“庄严”这样的形容词。
但是现在,她身上是一切能够展现“强大”的要素和现象都不复存在,平常到仿佛稍微不集中注意力就会忽略过去。
所有的能量与气息都没有散发出来,如果不是亲自用眼睛确认的话,甚至根本就不会有人会觉得那里确实的有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且对于穆修来说,他看到的东西是更为怪异的……应该怎么形容呢?
这么说吧,少年拥有两种不同形式的魔眼——
一是可以看到万物之死、能将只是概念的“存在之死”作为视觉情报来理解的直死之魔眼。
二是能够链接阿卡夏记录,看见过去未来,并且因为能够观测得到从而也能够干涉得到的可能性,拥有修正事象记录的能力的拉普拉斯之眼。
然而在事实上,两种魔眼的领域其实是相当一部分发生了重叠的——
因为直死之魔眼把“死”视为形体而目视,读取的是寿命在出生的瞬间就决定好的存在限制,完全发挥出来的时候,不但是事物,甚至就连现象都能够杀死。
即使是灵能力、超能力、魔术这一类的东西,甚至是歪曲的螺旋、测定的未来等概念性的存在都能够被这神域级别的魔眼斩断、杀死。
凡事有始必有终,在这个因果关系下,所有事象都必定有终结消灭的时候。
而这个终结的时间在事象诞生的一瞬间就早已被决定﹐也就是所谓的死期。有开端,就一定有结束,因此能将其归于虚无。
因此当直死之魔眼开启的时候,使用者的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终末风景。
不是将目标破坏杀死,而是因事物被引领到死亡所生的结果。是“看到了终结并将其带到现在”的究极的未来视,同时也是“看到了起始并将其浮现到现在”的究极的过去视。
所以,两种魔眼重叠之后的视界,即使只是被动的接收讯息,也拥有看得到因果的轨迹的能力。
——换言之,也就是能够将还没有到来或者即将到来的“未来”,化作近似视觉的信息被接收,成为实质性的画面呈现在穆修的大脑之中的效果。
然而在这个时候,在他的眼中,就在身前不到三米之外的银发少女除了那个外貌与身形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没有所谓的“死亡”,也没有所谓的“未来”,简直像是她的存在本身没有诞生也没有终结,因此无生无死。又或者说,万物皆在时间流逝的河流之内,唯独只有她是个例外?
反正说白了,就是仿佛其存在本身只不过是穆修自我意识产生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觉,所以就连因果的视界都无法捕捉得到具体的目标。
因为那是不存在的事物。
只不过,这只是因果视界的被动能力,如果是主动催动魔眼的话——
穆修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相当作死的这么做了。反正对方表现得太过强大了,不管自己怎么做,结局都不会有所不同的,所以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看个清楚!
至少推己及人的话,他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因为这样的小小冒犯,就会突然翻脸。
而退一步来说,如果对方真的仅仅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勃然大怒的话,那么就算是自己在接下来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会有可能因为某些小事没注意就触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