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风:“哎,马上就回家去了,怎么?”
林泽本想让他明天早上来火车站接自己,但看这情况,明天五六点到广州时谢晨风也起不来,让他多睡会算了,遂答道:“没什么,最近都住在家里?”
谢晨风说:“前几天都住在一个朋友家,今天晚上会回去。”
林泽马上就想起前天在电话里听见的电视声音,果然不在家吗?
谢晨风又问:“你和郑杰什么时候回家?”
林泽没有告诉他自己正前往广州,答道:“现在正在火车上呢,明天白天能到家了。”
谢晨风笑着问:“郑杰呢?”
林泽说:“睡着了,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卧铺票的,上来就睡得死猪一样。”
火车呜的一声启程,哐当哐当的车轮声响了起来,林泽听见电话那头有个男孩的声音说:“谢磊?”
谢晨风没说话,但林泽几乎能感觉到他在做什么——他回身打了个手势,示意喊他的人先别出声,那是近乎条件反射的,在脑海中形成的一幕景象。林泽又想起上次去看他时,坐在康乐中心里,谢晨风对面的吸毒男孩,隐约猜到了内情,或许这次回去他不得不去面对最坏的情况了。
“郑杰对你挺好的。”谢晨风说。
火车过隧道,通话瞬间就断了,林泽看着一格信号也没有的手机发呆。他虽然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谢晨风可能在劈腿。
找一个同样带有艾滋病的男生相濡以沫,会比和自己在一起好么?或许是为了不连累他林泽,也或许是觉得自己给予他的爱情太沉重了,他负荷不起……无论如何,出轨就出吧。林泽早在之前就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每次都朦朦胧胧地触及个边缘就不敢再多想下去,在这个晚上终于把自己内心掀了个底朝天,血淋淋地一件一件翻出来想。
最后他决定到广州以后见谢晨风一面,如果想分手,就作个了断吧。
他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去洗漱照镜子时觉得自己憔悴不堪,他已经有点厌烦了,也觉得不爱谢晨风了,甚至有点厌恶自己一时的冲动,并说不出的想回家。人生何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要么再买张票,回重庆去?
然而当林泽看到火车站的情况时,又改变了主意。
农历年三十,广州的火车站广场简直就是浩浩荡荡,到处都是等待春运的人。林泽彻底疲了。刚出站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包,发现拉链被拉开,ipad没了,马上检查手机钱包,幸亏都在。而仔细翻找了几次,确认ipad被偷了,本想去报警,却又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没了就没了吧,那还是弟弟李迟然送他的。林泽简直要烦死了,等了半天出租车,生平从未像今天这样郁闷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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