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主笑了下说:“这下好了,船上一共四个人,真真热闹起来。我见你船上放着一口锅,是用它来做饭吗?”
孟海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我在海面上抓鱼,把抓到的鱼养起来,等我饿的时候,就用锅煮鱼汤喝,这确确实实是我做饭的锅。值得一提的是,这口锅也是我的武器,我以前去到哪个地方,有人敢欺负我、找我的茬、向我发起挑衅,我就拿锅跟他们干,他们用刀枪来刺我,我就用锅盖顶着,要是他们和我继续厮斗,我就拿锅扣他们,我曾经扣死过一个人。我还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我背着这口锅在江湖上闯荡,那真是轰轰烈烈的日子啊。”
岛主一边听一边感叹,他是在宫里听过好的戏曲的人,可是,他觉得再没有什么故事比孟海讲得好了,孟海真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能将自己的经历迅速整合起来,用最简练的语言描述出来。
岛主赞叹说:“您带着一口锅,驾着一只小船,在海面上航行,放一盏盏心灯。这很了不起。”
孟海就问:“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岛主说,“我以前是一岛之主,我有我的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喝玩乐,我很喜欢那样的工作,但是,现在我不认为那样的生活是好的生活,我知道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我以为我拥有很多、经历很多,其实我算不得什么,人在凝视自己忽视世界的时候最容易自大,如今的我更喜欢漂流,在海上漂流,或者是旅行,在大地上旅行,我觉得我跟苏雨还有夜独泓都是漂流家了,或者是旅行家,当然,这两个家也包括你。”
“失敬失敬,”孟海得知岛主曾经是名符其实的岛主后,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敬畏,“你过过奢华的生活,现在的日子又过得这么简单,你还能够如此快乐,你不容易呀,也不简单呀。”
苏雨替他们斟茶,然后说:“行了行了,你们都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能在大海上聚集在一起,也是缘分。只是夜独泓现在病着,也不知道哪天能好。”说话抬头去看夜独泓,夜独泓像只病猫一样眯着眼睛,似乎睡着。
苏雨上床去抱夜独泓,夜独泓睁开双眼,笑笑,说,我没有睡着。
岛主就问孟海还有多少心灯,孟海回答说已经不多了,大量心灯都放逐到大海上了。
岛主建议把心灯挂起来,就像自己的那颗心灯挂在门外一样,要是能把心灯在船上挂成一圈,那一定特别漂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岛主说过,苏雨和孟海就张罗着去挂心灯,那明媚的灯盏在大船上很好看地挂成一圈,随着风摇曳,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