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婴点点头,倒是一脸释然之外还带了一些向往道:“还是早年间那会子,也就十四五岁儿的时候,奉父母命携琴负芨,跟着先生也曾天南地北的跑过,那会子人小,能懂什么啊……”
定婴想起什么来的笑了一声摇摇头:“不瞒诸位,说句不恭敬失礼的话儿,那时候走得一天,累的要死要活,偏我家先生半夜不休息还要弹奏一会子,哎,那时候心里还抱怨呢,现如今想起……”定婴吧嗒下嘴巴:“那样的日子,这几十年了,再没有过了……”
夏侯擢在一边也是连连点头,他指着外面道:“上次茶会喊你来,你非说在家看孩娃儿?忒不要脸了,看个小娃儿就等你呢?你有奶啊?见天儿不像话,躲在家里好有意思?”
顾昭不在意的一摆手:“说你的,甭往我身上引,我可怜着呢,我家桃子可怜着呢?没个妈就算了,你们还跟他抢爹?”
夏侯擢失笑道:“这话品着真不是滋味,啥叫跟他抢爹?我是说,上次茶会,你知道那个冯裳冯先生吧?”
顾昭心神一动,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做出不在意的样子道:“嗯,他怎么了?”
夏侯擢道:“人家能怎么,人家好不自由,那里都去得,生就的闲云野鹤的好福气,就那天儿人家冯先生说的,去岁他去过离京八百里外的一处回元山,那山上苔封石径,静无犬吠,露滴松枝,花间斜影,过得几山,还能看到满山的梨花尽放,还有平凉溪潭,荷叶宿露,花鸟绕亭……”
说到这里,夏侯擢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小花园子,他不屑的撇撇嘴儿:“瞧瞧人家的日子!拿着不多的钱儿,哪里没去过,什么好景致没看过!人家可不白活着,哪都知道,啥都吃过,跟人比比,我们,乡下人尔!我们听的那叫个向往,这倒好,说是大富贵了,啥也有了,可拿着大钱尽修小花园子了!”
定婴也是连连点头道:“可不,看来看去还也就是这四方天儿,成堆成堆的花钱儿,还不就是出不得京师,就家里这两亩地里瞎折腾!今儿折腾的个青州景儿,明儿弄个甘州石头!
这不!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那朝上瞧着我主年纪还小着呢,我们怎么折腾也熬不出四朝去!嘿!一咬牙,我们就准备一起告老,收拾收拾,我们也学学人家,一起过过闲云野鹤的好日子不是。”
顾昭端起茶盏,心下想,这个冯裳倒是个能够的,天生的一个纵横家,到处说闲话骗吃喝的主儿,这顿大忽悠,一忽悠朝廷上少了整三个超品大员。
后焕海连连点头:“是呀,劳心劳力一辈子,人冯先生说的可真没错儿,你说我们,降世录护身,管他几代帝王去,凭着家里谁去熬着,也不就是这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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