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村中供销社买了成罐的豆酱,酱菜,菜干子葫芦条儿,蜂蜜等物,满满装了半车之后,冯裳坐着驴车进城。
有关送礼,冯裳是颇有坚持的,还略有些心得,他送的是穷礼,贵在坚持,大节小节他从不落空,就是送些乡下稀罕家常有的,你要不要,缺不缺,皆是我的心意。
靠着这些穷礼,冯裳从顾昭那里换了一屋子甘州印刷厂的书。
冯裳迈着并不轻快的脚步进了城,此次他家驴车排了队。代表特权的牌子去岁年末卫国公府未曾送来,济北王府也没送,就更不用说郡王府了。
进城代替牲□□五个卫生费,还有停车费,林林总总的共计十五个钱。钱到没有多少,也只是针对牲口车收收。
这一排队,冯裳倒是品出滋味来了,冯裳并非小心眼,以前对进城的那块牌子也没在意过,可而今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进城之后,冯裳先去了济北王赵元项的家中,做等了一会,后面有人将冯裳引到内院会见。
如今的赵元项跟去年气象大有不同,自从可以直立行走,济北王的社会活动便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今上如何想的,竟派了他宗人府的适庶,名封,嗣袭,生卒,婚假,谥葬之职。
而今赵元项来往的人群皆为宗室,这着实令他有了十分的体面,面色竟都红润起来,眉目竟也不那么刻薄了。
冯裳进屋,赵元项依旧对他十分尊重,见冯裳施礼,他赶忙过来双手搀扶,挽着冯裳的手进了屋子,让了上座撼唐最新章节。
双方说了一会闲话,冯裳便说起去岁家里的事情,虽顾昭帮助了他,可冯裳而今的态度竟不是那样感激,甚至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感叹了一会,冯裳使了个眼神,赵元项屏退左右,见人走完,赵元项方行了个学生之礼。
冯裳双手扶起他,这才道:“元项,你竟不知道你大祸临头了么?”
赵元项闻听一抖,抬头看着冯裳道:“先生!”
冯裳叹息了一下,背着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道:“我却不知道谁与你出的好主意,竟是把你推到前面送死不成?”
赵元项看看左右,咬咬牙道:“先生,元项心里的苦你是知道的……”说到这里,他仰天吸了一口气道:“而今是争是死,不争还是死!索性,我便站出来,叫天下人看看这个弑兄,杀子的暴君,还有什么手段!”
冯裳扭头看看他,在心内微微摇头,他静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回到上座,坐得一会方到:“而今这时候,有些事情我倒也不瞒你了,你且坐下,我与你细细分说。”
赵元项一呆。
冯裳合起二目,微微叹息了一下这才说到:“元项可记得我的出身?”
赵元项眨巴下眼睛,点点头,冯裳出身宦门,这个是满上京都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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