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低声道:“你应该听说过我是龙光宗的弃徒,若是能重返宗门的话,这五个亿的奖励我肯定是要上缴的。”
“哦!”夔馗恍然大悟,懂了,想藏私,口中却又突冒出一句,“你看不起我?”
庾庆诧异,“夔兄何出此言?”
夔馗嗤声道:“我凭自己的本事,该拿第几就拿第几,需要你让吗?我要是做了,岂不是要一辈子心难安,还让你捏了
个把柄在手。”
“怎么会是把柄呢,我瞒着宗门拿了五个亿也不敢让外人知道的。”
“龙光宗是赶集的地方吗?岂能任由人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鬼知道你还能不能回去。”
“”庾庆想想也是,哪能都跟玲珑观一样,弟子们说散伙就跑了,没地去了又跑回来了,老七和老九就是例子。
“行了,我佩服你本事,你也不要看不起我夔族人,你再说这样的话就是在羞辱我。”
“
话不投机,也就呆不下去了,庾庆随便闲扯几句后就起身告辞了。
他本琢磨着要不要再去找向真聊聊,然想到向真身上的伤,想让向真赢只怕也会让的很明显,那这朝阳大会他就像是来拆台的了,何况就向真那病伤的身体也扛不住其他人的挑战。
说到这,有些艰涩一笑,“让探花郎见笑了。”
庾庆能想象到她当时如丧家之犬般的凄惶场面,面色沉重道:“当时赶你们走,我也是没办法。”
铁妙青:“这个不用解释,能理解,换谁也不会把奸细放在身边,你当初能饶孙瓶性命已经是网开一面。”
庾庆也不想多提这事,又问:“有朱上彪的消息吗?”
铁妙青:“人一开始确实在龙行云手上,后来被人劫走了,龙行云也搞不清对方的身份,王爷至今也未能查到丝毫线索,大抵是很难存活了。”
庾庆:“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我也就放心了,当初赶你们离开也许是做了件好事。”
铁妙青骤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眉浅笑:“也是,不然遇不上王爷。”
话点到为止,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和龙行云凑在了一块?看起来,你们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庾庆嗤笑:“我跟他关系能好才怪,死缠着我不放。”
铁妙青:“需要我请王爷帮忙吗?”
“那家伙只要是不食言,我跟他的过结应该算是过去了,这次之所以下场比试,也是被他给逼的,不然我不可能在大会抛头露脸。”
“怎么回事?”
庾庆摆了摆手,“太复杂了,不说也罢。”
关键有些事情也不好说。
铁妙青也不话多,又问:“如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庾庆嬉笑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我今后是有了靠山吗?”
铁妙青低头默了默,“外面有些对你我关系的谣传,王爷虽大度,我却不能不知好歹,眼前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你说一个吧。”
庾庆顿时懂了她的意思,以后不要再来往了,遂微笑摊手道:“龙行云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挺好的,不需要什么帮助。”
他倒是想求助,可关键他需要的帮助无法对外人言,说出来就不是找人帮忙了,而是往坑里跳,何况外人也未必能帮上,哪怕对方是权倾殷国的王爷。
其它的什么忙,他不想开口,虽然脑海里闪过了“银票”的样子,但还是没说出来,很有风度的微笑着,年轻人的某根骨气还在。
铁妙青嗯声道:“知道的,也见识过,你不管遇上什么麻烦,迟早都是能应付过去的。”
“你也太高看我了。”
“不早了,说点正事。王爷有件事让我转告你,说朝阳公主很喜欢你,你若愿意的话,他可以亲自带你回去见皇帝,请皇帝赐婚,这桩婚事他说他是可以向你保证的。”
一提这事,庾庆就想起了在小云间时某人对他的警告,有些事情可以把你当个屁放了,有些事情则是找死,底线早已是对他划的清清楚楚,他哪敢答应,摇头,
给了个颇有骨气的回答,“好意我心领了,要攀那权贵,我当初就不辞官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还是喜欢自己玩。”
铁妙青神色复杂地颔首,“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毕竟不是我。”
也不知是不是羞愧低头了,从袖子里抽中了一卷纸,稍在庾庆眼前打开亮了一下,隐约露出了“人间好”三字。
庾庆顿认出了是自己的字,是当初他写给这女人的,没想到这女人竟把这幅字一直带在了身边。
室内火光骤亮,铁妙青将那幅字给点燃了,化作片片火星飞灰落地。
最后松手的一片在地板上烧尽了后,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桌上,“一点感谢,感谢当初的关照,也算是对孙瓶的事赔礼道歉了,千万不要推辞,你若是不想要就烧了吧。”
庾庆伸出要推辞的手僵住了。
铁妙青双手重新盖上了斗篷的帽子,
欠了欠身,“保重!”
继而就快步离开了,咚咚下楼。
一盏孤灯,灯旁两人,从头到尾都很平静、都很温和的谈话,就这样平淡结束了。
庾庆呆立原地,怅然若失,没有去送,伸手拿起了银票清点,结果是一千万整,顺手塞进了衣服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