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阔的原野的另一头,一支皮甲、铁盔,环首刀,背负弓弩的轻骑盯上了他们,迂回出一个弧度,齐齐暴喝:“是大秦人的骑兵,杀!”朝这边直扑而来…….
…….
来自西南的美索不达米亚行省,罗马第四军团还在微微天光里行进,一双双镶钉凉鞋走过小腿高的草地,配有羽毛的铁盔下,满脸汗渍,对于罗马士兵来讲长达数百里的徒步行军,是家常便饭简单,但连续昼夜不停,身体多少会出现极大的负担,更何况身上还背负铠甲、大盾,长短投矛以及弓弩等随身之物。
队伍中,米诺乌盖尔勒住缰绳,朝着远方望去,延绵的队伍边缘有斥候飞奔回来:“天亮之前派出去的骑兵有没有回来?”
然而没等那名斥候来得及说话,号手已经吹响了号角,前方有声音歇斯底里的呐喊:“敌人!列阵——”行军的队伍极快的转向,做出反应,朝某一面迅速的集结。
“塞留斯人?”
米诺乌盖尔迅速回到近卫中间,“让散兵先上去不知缓冲地带,青年军列为第一阵,成年军第二阵,老兵……”
命令还未完全下达,脚下的大地窜起了剧烈的马蹄震动,他停下声音,目光所及的东北面,泰西封的方向,一条黑线蔓延上来。
铁蹄疯狂的翻腾,带起无数草屑、泥尘,飞奔的大马上,孙策端起了铁枪:“变阵——”
犹如一面横推的铁墙,渐渐收拢形成锋矢阵。
“杀!”
两千江东骑兵齐齐发出大吼,端平了长矛,夹紧在腋下,在他们身后是指调而来的五千荆州步卒,魏延、黄忠二紧随其后,周围背负弓箭的荆州弓步,边跑边拉开弓弦,挽上箭矢,仰上天空的一瞬,高举的凤嘴刀高举:“射——”
箭雨黑压压一片升上天空,然后覆盖而下。
奔跑在第一线的投掷散兵并没有装列盾牌,箭雨落下时,血花大片大片的溅起,奔走的一道道身形捏着还没来得及掷出的短矛,捂着中箭的部位惨叫着倒了下去,还未死的在地上痛苦的扭动,而下一秒,铁蹄蔓延而来——
“塞留斯人——”米诺盖尔呲牙欲裂的盯着这一幕,急的大叫,本就是行军的队伍,前后收缩回来列阵,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昼夜的行军本就让大部分士兵疲惫不堪,反应上多少有些滞缓。
赶过来的青年军在并没有多少战斗经验,通常是被当做消耗来使用,活下来的,才有可能编入成年军,或者功勋卓著的则加入老兵队伍,此时顶盾提矛赶到可能遭受骑兵撞击的位置,列下阵型,然而冲锋过来的塞留斯骑兵,陡然转向,绕过了这里,为首的塞留斯人将领一杆铁枪猛的朝着米诺盖尔所在的卫队中央扑了过去。
迎面有短矛投掷而来,挥枪呯的打偏。
挥舞的枪头随后落下,枪尖传出轰的巨响,钉在对面的盾牌上,将盾牌及盾后的士兵推的后退,孙策“吾乃江东孙伯符——”的怒吼,双臂用力向前一探,吱嘎的扭曲声,盾牌嘭的裂开,枪尖穿了过去,他“啊——”的咆哮里,盾牌翻飞上了天空同时,战马不停,直接越过了对方,沉重的枪头打碎那罗马重步的脸,铁盔都飞了出去。
他身后的是两千江东骑兵,都是曾经跟随他起家的家底,在打开一道缺口后,犹如决堤的洪水,顷刻间,以最野蛮的方式冲了进去。
轰轰轰——
那是人、马血肉撞击的声响,延绵拍开而去,长矛穿过长矛,防御的身体带着盾牌被冲刺的战马撞倒,随后卷入翻腾的马蹄,残肢被撕裂出去,也有人被刺下马背,无主的战马还在朝前飞奔,推着人群向后挤压。
孙策在前挥舞铁枪:“敌将,纳命来——”
挥枪打开刺来的长矛,身子踩着马镫直直的站了起来,枪头斜斜向下凶狠的扎入一人铁盔,脑浆爆裂从间隙中飙了出来。鹰旗下,米诺盖尔还在指挥军队布防,仓促的阵线陡然被撕开,清晨柔和的光里,有人被扎爆了脑袋,他转过头看见沾着粘稠红白的脸孔狰狞朝这边看过来,那人还在笑。
“野蛮的塞留斯人……”
他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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