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十丈。
重甲铁链骑兵蔓延开来,为首独骑,身形魁梧,一口虎口长刀,缓缓抬起倾斜在身侧,望着前方发出凄厉嘶吼的阵列,华雄虎须大张,笑出狰狞:“——你们死定了!”
下一秒,重骑掠地,形成撞击——
………….
居庸关。
更多的骑兵长驱出关,蜿蜒出数里,在侧方,三万幽燕步卒正在加速行军,邹丹、公孙续骑马奔跑在队伍前后,不时有斥候回来,有人大喊捏着消息传递,奔跑过巡逻的骑队,朝近卫狼骑停留的地方过去。
公孙止听完前方带来的战报,促马继续往前缓行,身边跟着的是典韦、李恪等中护军。
这位狼王纵横北地开始,到今年已是三十一岁了,从草原讨活,歇斯底里的厮杀,到如今气质沉稳,指挥千军万马,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刻痕,身体上上下下,在早年间的拼杀里,同样留下细细碎碎的荣誉。
领甲上的白色狼绒在风里轻微抚动,他看去前方延绵的行军。
“.…..你俩可能要问我,为什么和华雄说的一样,直接敲过去?而不是之前商议的那样,稳扎稳打。其实,第一仗必须要的打出声势,把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给他们留下阴影,后面的战事才会顺利许多,若是稳扎稳打,就不是狼的风格,而我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典韦、李恪两人没有说话。
他望着已经发生战事的前方:“前面看似三万人,其实不过三万郡兵罢了,真正的精锐还在袁绍那里,若是我们在幽州停留太久,曹操能否顶住,这很难说,想要更快击破幽州防线,只能试试我最近才想出的战术,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战术?”李恪扭过头问了一句。
公孙止捏起双拳给二人看,笑道:“你们平时打人,是不是左右挥击……”
“我一拳就够了…….”典韦看了看主公,又拍了一下脑门,“……还有头!”
“我说的正常人。”公孙止笑着朝他摆手,然后捏拳,击在空气里,另一只拳头跟上,左右挥击,目光却再次望向了东面。
“…..骑兵也是可以这样用的。”
………
撞击声如海潮般拍响。
马蹄翻轰然翻卷,硕大的躯体坠倒砸进人堆里,压着一具尸体疯狂挣扎,高速冲锋的铁骑撞上盾牌,枪林擦着铁甲划出白痕,发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袁兵沸腾的呐喊声在撞击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而后,面对惊人撞击的重骑,盾后的身体在冲势前化作肉糜,碰撞中盾牌扭曲碎裂,人向后挤在同袍身上,随后一起被恐怖的巨浪踏在铁蹄下。
鲜血溅在黑亮的铁甲上,枪阵迎上来,下一秒,被两马之间的铁链刮倒大片,也有部分冲势减弱,被枪阵、人的身体推挤涌在人海中,长枪疯狂的穿刺铁甲上,顺着缝隙扎了进去,将上面的骑士挑落下来,周围无数兵器凶猛的朝铁甲上狂砸,扁瘪的甲胄里,大量的鲜血从缝隙流了出来。
五百重骑朝两万人步卒方阵展开冲撞,在这一瞬间是惊人的画面,然而在重骑的身后,两千白狼骑紧随而至,冲进撕开的缺口,硬生生的撞入没有保护的弓手阵型当中,赵云一杆龙胆狂舞横扫,迎面刺来的铁枪被打飞上天,在空中旋转,龙胆从对方咽喉拔出,随意的某个方向一抽。
呯的一声。
落下的长枪呼啸朝前方钉了过去,穿过一名奔来的袁卒身体连带后面的人一起钉死在地上。身边还有上千名部下从朝前冲刺劈杀,更远一点的两侧,绕行的两支三千白狼骑重拳般杀入人群,粘稠的红色犹如一张血毯蔓延铺开。
无数的厮杀呐喊中,重骑肆虐,彻底将两万人的阵型搅乱了,作为领头的猛将,身如铁塔的华雄,一刀将人的身体劈断,眼眶涌起血丝,杀气凛然的望向侧方的城墙发出巨大的怒吼,响彻这片原野。
“鼠辈——”
“——这才叫打仗了!”
又是一刀劈下,人的头颅被刀锋带上天空,喷涌的鲜血映入无数人的视线,四方潮水般的骑兵不断推进,在人群犁出数十道血色的痕迹,不断朝更深处延伸,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喊道:“投降了!我投降了——”
军法队冲上来,想要将人劈死,刀尚未落下,混乱的人群已经挤了过来,投降的、逃跑的人越来越多,而在西面,另外一支打着吕字旗号的骑队正朝这边杀了过来,两万人中见势不妙的,直接提着刀就朝后面狂奔,形成浪潮向后席卷。
昌平城中,兵马在半刻中内集结完毕,张南骑马冲在前面大叫:“开城门!快!!”身后八千马步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城门在守门士卒拉动下缓缓打开,张南第一个冲出城门,还未来得及奔驰起来,急忙拉住缰绳“吁!”了一声,原野上的两万军阵半刻钟就被击破、溃败逃散了。
视线里,一支写有吕字旗帜的骑兵蔓延而来,他看到最前面为首的那身着百花袍,穿兽面吞头铠的身影,连忙勒转缰绳返回城门,不要命的冲进去,大叫:“关城门!关城门啊!你们这帮蠢货,快点!!”
城门有匆匆忙忙的阖上。
冲来的骑兵并未在城下停留,直接蔓延过了战场,迎面与一身沾染血迹的赵云打了一个照面,他持枪拱手:“下一拳,交给温侯了!”
赤兔马飞驰而过,吕布平淡的声音从风里还是传了过来。
“.……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