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想要称王……可以……”公孙止目光盯着王烈,一字一顿:“……那我该称什么?”
风阵阵的吹动两人的袍服,远方的大地隐约有马蹄声急骤而来,公孙止回望山下那一抹烟尘席卷进视线,过得好一阵,又说道:“其实说到底,公孙度的野心也就局限在辽东罢了,他想要一个王,我可以给他,你今日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也听出一点意思,辽东不能打仗,对不对?”
山下,军营一道道骑兵成列而出,号角声延绵吹响,远方过来的骑兵已展开,停在了山脚下的巨大校场上,密密麻麻的的排开阵势,王烈快步走近过去,伸长了脖子,他看出这是乌桓的骑兵。
“.……其实不管对不对,我也该让他封王,但……不是现在。真正的战事就要开始了,就看公孙度有没有资格当得起这个封号,至少,要顶到我的军队抵达战场,我才……满意。”
声音并不高,缓缓的飘在风里。他抬起目光,风柔和的扑在脸上,远方的狭窄小道,数人过来这边,站到俩人的身后。
王烈转过身,目光打量他们……苏仆延、骨进、普富卢、寇娄敦,俱是乌桓人。后者几人齐齐拱手半跪,呼了一声乌桓话。公孙止招来一名旁边跟随的翻译,“告诉他们,归汉只是归汉,但要做我公孙止的人,就必须拿出投名状,眼下鲜卑人就是,让他们好好表现,对了,忘了告诉他们,只要敢乱来,他们家眷、亲族全部死。”
过去的那名翻译就是尼陀,他领命过去在几人细声说了公孙止的吩咐,骨进、普富卢等人小声议论起来,随后抬起头,脸上有些为微微红晕、兴奋的颜色,苏仆延的身子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片刻,他躬身过去,在近卫狼骑警惕目光下,放下了身段,“感谢狼王收留无家可归之人。”苏仆延轻声说了句乌桓话,趴下来。
公孙止上前一步,伸出步履在他面前,苏仆延微微抬了抬目光,便知道是什么意思,双手捧着,在鞋尖亲吻了一下,宣誓下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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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片战争酝酿的地方,远去北方,厮杀已经开始了。
鲜卑厥机、素来联合各部,共计八万骑兵蔓延过辽东平原沿途烧杀南下,山间的村寨、少数不服从的小部落都成了推平的目标,然而辽东百姓的血性也是有的,更有些山匪、马匪趁机会也袭击小股分散的小队骑兵以及斥候。
往南而下,人烟稀少的村落大多都被屠杀殆尽,斑斑点点的鲜血,燃烧的火光,正随着意气风发的鲜卑大军南下,延伸向南。
不久,他们遭受到了来自辽东军队的抵挡,以及来自山麓里的山国,扶余国的部落兵的袭击,然而在交锋几日也是节节败退下来,再打,更大的溃退一路撤到无虑山才重新聚集,整合队伍。
求援的快马在这之后的一天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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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冈。
山风变大了,视线远远看去下方。
军队正在原野上集结,兴奋的乌桓将领去到了山脚下,将统领属于他们的乌桓骑兵,尼陀带着一名汉将大呼小叫的在乌桓阵列里翻译话语,说着一些规矩,当时间到了晌午,浩浩荡荡的骑兵离开之后。
王烈从凳上起来,做出了决定。
转身,朝公孙止拱手一拜:“王烈拜见主公。”
“……长史这是唱哪一出?你家主公不是公孙度吗?”公孙止倒有收此人来管理政务的想法,只是对方陡然一拜,让他有些奇怪。
“烈虽不懂军务,可观平冈如今的状态和规模,将来这里怕是要入驻军队,那辽东迟早也会是主公的,王烈虽不是趋炎附势之徒,但也有良禽择木而栖的自觉。”
公孙止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拍他肩膀:“好,我上谷郡正好缺一名长史,你过来先干着。”
这一天,阳光灿烂,照拂大地,远来贩卖的商队逐渐在这个下午被驱散离开,买卖的货物也大多分配到各部军中,落实到士卒手里,来自远方的求援信还未到达,军营已经开始运转起来。
大量的战马从放养的地方赶进军营配置,工匠敲敲打打抓紧时间修补着兵器甲胄,辎重大营里,一辆辆辕车驮着之前劫掠的牛羊制成的肉干开始发放到即将出征的士卒腰袋里,不久后,他们将在辽东杀出真正意义上的一刀。
鲜血、生命,将是南下的鲜卑人难忘的第一波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