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秋尔的话说完,却没有立刻得到回应。过了一会儿,一个人从千面身后的树林中缓步走出。
一听到那伴着树叶婆娑的脚步声,千面三人立刻转身循声望去,一见来人,便齐齐跪了下去。
“拜见主君。”
从林中走出的男人面目清秀,神情冷然,没有理会自己的三位属下,只目不转睛地盯着燕秋尔。
燕秋尔被这人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因为对方那眼神完全不像是在打量一个人,而是在打量一件物品,冷静地分析评估着这件物品的价值,不带一丝个人情感以及这情感所能产生的温度。
这人是淮安王?还是淮安王身边的又一员大将?燕秋尔微微偏头看向唐硕,见唐硕蹙眉似也是无法确定来人身份,燕秋尔就又转头看向方耀。
见燕秋尔看过来,方耀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了动嘴摆了个“淮安王”的口型。
虽是预料之内的答案,可还是让燕秋尔紧张得手心冒汗,思索片刻,便对唐硕和方耀比了个手势。
唐硕和方耀是燕生的左右手,平日与燕生一同外出时早就习惯了燕生手上的小动作,不论是在谈生意还是路途上遇到麻烦,燕生总是会用一些微小的手势与身边的人传递信息。久而久之,那手势便成了只有燕家人才知道的交流方式,不论在何种境况下,燕家人对手上动作都十分注意。
然而注意到燕秋尔的手势,唐硕眉心紧蹙,方耀却是微微挑眉,心中哂笑。
燕秋尔深吸一口气,向淮安王问道:“在下燕秋尔,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燕秋尔的直觉告诉他,此时就算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也要当做不认识。这淮安王,不是他应付的了的。
被燕秋尔问了名字,淮安王的眼神微动。他已经拒绝过一次自报家门,这小子竟还要问第二次?常安城的暗探都说这五郎君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还当真如此。
淮安王双唇微启,冷声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姓名。”
燕秋尔暗暗咬牙,朗声道:“既尊卑有别,在下就不知是何处得罪了阁下,竟让阁下用蛊害我性命?”
“要害你性命的人,不是我。”淮安王微微偏头瞄了一眼张远,“我的一个属下似是要找燕家复仇。”
复仇?燕秋尔心生疑惑。他并不记得燕家有与什么人结仇啊。
倒是方耀好记性,将张远这个名字反复念叨几遍之后,突然恍然大悟,低声道:“西南昆州张家,在当地做药材生意,却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燕家商队打通西南商道之后,张家的恶行便被揭穿,听说被当地人报复下场颇为凄惨。”
方耀说完,燕秋尔算是大致了解了张家的事迹,只是燕秋尔还是搞不明白,张家的事情与燕家何干?这复仇一说从何而来?
“何时的事?”燕秋尔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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