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玄甲骑士,陷阵突陈,四向奋击,所向皆披靡!
这是一场典型的突骑与弓骑兵交战战例,规模达到百人的弓骑兵别说回身射了,就算是调转马头方向,策马加速都十分不易,面对重甲长矛的突骑兵,根本无法周旋,立即有二十余人被刺死在马下。
敌军是出行打猎,没有着甲,就算是奋起反击,手中刀剑也根本无法对玄甲骑兵造成有效杀伤。这种情况下,能伤其一人者都是了不起的悍将。
但显然这支骑兵中没有这种剽悍骁勇的猛将,被刺死三十余人后,这些只布服佩剑的骑兵终于士气崩溃,纷纷四散。
孙策等人追亡七八里后,孙策乃下令停止追击,返回营地。
这一战虽然缴获了战马三十余匹,但却暴露了整个大军的踪迹,战略上损失惨重!
孙策也被这当头一棒,砸清醒了有些轻飘的心态。
战争从来都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从穿越以来就顺风顺水,让他甚至都有些狂妄了。
如今的局面,他根本没有骄狂的资本,他只带了两千余人渡过长江,可谓后路已绝,置之死地。若不能奋死而战,一击打败眼前八千余江东精锐,则自己跟麾下数千将士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剩下的突骑、游骑则完全不用考虑,他们不会跟徒卒一样坚守在阵地上,只会灵活游弋,策马寻机。
真正能上阵的,只有两屯弓箭手,但还不一定被放在哪一条阵线上。
都用不到新学的九九数算表,哪怕普通将校只粗算一下,也能清晰的理清当前形势,要用两千余徒卒的部队进攻八千余人防守的营垒!
就算是再加上周瑜那五百客兵,双方的军力对比也是在一比三左右。
而且对方可不是乌合之众,全是刘繇手下精兵,在这里久经沙场,与吴景、孙贲等将统帅的袁术大军近万人征战连年,互有胜负。
这个军力对比,就算是攻守异势,众人能守住营垒就殊为不易了,更遑论主动进攻敌方坚固营垒。
对这形势,程普眉头紧蹙,率先开口:“难怪吴中郎、孙将军连年不克。若对方坚守营垒,我们就算是拼得全军战殁,恐怕也拿不下牛渚营。末将以为,当今之计,应引敌军主动来攻。”
蒋钦问道:“敌军怎么可能离营?他们只要坚守不出,就胜券在握,怎么可能冒险出战?”
郑宝还保留着绿林风气,踊跃建言:“或许可以骂战?豪强之间,皆重意气之争,往往一骂战,对方便会忍不住,争雄于疆场。”
孙河立即摇头,说道:“豪强绿林风气跟军中完全不同。军中只为求胜,只要能打赢,就算你当面骂遍刘繇全族,其将领也不会在意。将来捷报传回,只会一句敌军骂战,一笔记过。刘繇会因为我军曾经骂战,而不赏大胜凯旋的将士?”
这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不然也不用修什么城防、器械了,只要一骂战,双方就在野外交战,那骂战可谓是最强兵法。
这种手段,对付一偏将之才或许还能有用,对付牛渚营里的樊能、于麋绝无可能,毕竟这可是能跟吴景、孙贲对垒多年的将领。
程普若有所思,其他几位司马皆一筹莫展。
孙策则一指周瑜,笑着说道:“那就由公瑾为你们讲讲该如何引敌军出营。”
周瑜惊诧了一瞬间,没想到孙策会把这般出彩的机会让给自己,不过他气量恢宏,完全没有多计较,起身后转向诸将,嘴角带着从容自若的笑意:“其实引其出战不难,只须堂而皇之的在牛渚山下扎营即可,他们会主动来攻。”
蒋钦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他们疯了吗?放着营垒不守,来攻我们营垒?”
周瑜从容淡笑:“很简单,因为其不知我等虚实。我们营中有多少将士?”
“算上丹阳郡兵,步骑堪堪三千余。”蒋钦不假思索的回道。
周瑜雄姿英发,手臂一指帐外:“为何我看这是数万大军?”
一众将校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摸不着头脑,数万大军?在哪呢?
蒋钦起身,走到大帐前,掀开帐帘,探头向外仔细观察了片刻,问道:“数万大军藏在何处?你们丹阳郡兵有上万人?将军总共才拥众万余人,似乎亦并未全部渡江啊。”
周瑜语气慨然:“但樊能、于麋二将断然不可能知晓。他们皆以为我等会有源源不断大军为后继,若不能早破我等,重夺长江天堑,历阳大军不断渡江支援,早晚营寨中会汇聚数万大军,到时候牛渚营就危在旦夕了。”
在当下,任何一支担任全军先锋,深入敌境,立营扎寨的部队,都是一军之精锐。
能败此精锐,不仅仅能搓敌锐气,甚至打消整個敌军的部署。
在樊能、于麋二将看来,现在的情势显然是历阳派出了一支精锐,到江东抢立营垒。一旦立营成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大军开赴过来。针对敌军试探,自然是立即灭其精兵。不然等敌营立起来,敌军整支部队就成功突破长江天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