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杨休再次出现在周老蔫面前,询问周老蔫卖房之时,周老蔫二话不说就搬了家,与其担心王四虎是“横”死的(非正常死亡,即为横死),还不如担心这些个“光棍”们当了自家邻居,说不定哪一天,就将儿媳妇,从嘴上痛快,改成实质性调戏了,自己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真如黄铮所言,杨休真的没有“用强”,而是“用软”,只一顿浑说,便把周老蔫的房子据为己有,而周老蔫则住进了王四虎家,王婆子则带着儿媳妇和孙儿王宏,搬到了县城里王四虎生前住的一处小院落。
听说,王四虎的一个外室带着一个庶子住在那里。
外室生的虽是庶子,但与王四虎盘踞县城几年,与王四虎的几个交好的衙役有着盘根错结的交情;
王婆子和她儿媳妇手里的,虽是王宏这个谪长孙,却是两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娃子,最后求助王大虎、王二虎、王三虎等几个大伯哥,结果这几房也是尴尬得很,手心手背都是肉,庶子和孙儿,都是王四虎传下来的骨血,总不能厚此薄比吧?最后的办法就是索性一个锅里搅马勺,全都搬到县里一起住。
杨休正如火如荼盖房子的时候,这一日,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桂花。
此时的桂花,瘦得颧骨老高,显得眼睛很大,无神而空洞,见到杨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青涩着嗓音道:”杨休,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杨休并没有示意桂花起来,而是抱着肩头冷漠道:”怎么,终于挺不下去了?“
桂花苦涩的点了点头,生活的艰辛,让她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憧憬,什么是幸福。
成亲之日的被抢,使得帮成大郎来迎亲的同村的年轻后生全都死亡,而成大郎与桂花却侥幸逃脱,失去亲人的人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成大郎夫妻两个?抢走了成家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契、田契、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个也不放过,甚至桂花成亲穿的大红喜服,也被几个婆子扒下来拿走了。
这样还不算解气,桂花和成大郎只要出现在村人面前,便会有人上来一顿拳打脚踢,二人俨然成了全村人的公敌,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偏偏这成大郎,原本是一个威武不凡的汉子,经过流匪这一役,成了一个软弱可欺的娃子,常常躲在桂花的身后,甚至偶尔会拿桂花当挡箭牌。
成大郎的退缩,使得桂花不得挺身而出,原本软弱个少女,晚上不敢真睡,白天不敢露面,处处躲着学校,好好的一个人,最后竟被生生给熬成了怨妇和泼妇。
在桂花以为再也看不见希望的时候,桂花娘跑到了闺女那里,对黄铮说起了杨休盖房子的事儿,几乎全村人都知道,杨休收留了断腕的李侃,断腿的陈明,凭着桂花与黄铮的关系,也会收留桂花和成大郎的。
桂花哪里有脸去找黄铮,索性厚着脸皮来找杨休了。
听明桂花的来意,杨休自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你夫君成大郎,身高八尺开外的汉子,内不能荫及妻儿老小,外不能开源节流,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胆小鬼中的胆小鬼,他,比不上李侃和陈明,我瞧不起他,而且,我、这里不养吃闲饭的。“
”啊,我不是,我不是!!!”成大郎从青砖后跳了出来,想扑向杨休,见杨休眼色如刀的扫向他,又如惊弓之鸟般瑟缩的躲在了桂花身后,眼睛惊恐的偷瞟着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