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漆黑深亮的眼睛，缓缓说着，

“其实，在出事的前一晚，爹地给我了一张机票，叫我去国外散散心休息休息。”

季天洺冷邃的黑眸微微眯敛，

“所以，老里恩当时已经察觉到会有人对他不利了，才叫你离开这个国家？”

季天洺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浑身一僵，牵握的手掌一片寒凉的冷汗，心里一疼，

“对不起，小雪儿，我是不是说错了。”

白雪把头伏在季天洺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冷落的声音夹了些许淡淡的鼻音，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

当时，爹地还给了我一张卡，叫我在国外多玩一段时间再回来。

我说想和他一块出去散心，爹地却拒绝了，说最近这段时间政府工作很多，走不开。

那天晚上，爹地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如果真的是自己人干的，那爹地就是在跟我交代后事。

而我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甚至还笑话他越来越会碎碎念了……”

……

白雪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意。

可是，她从来不哭的……

季天洺目光一片沉痛。

他不会安慰人，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大手轻轻的拍着她僵硬的脊背。

对于老里恩，季天洺谈不上好感，但是他将小雪儿抚养长大，给了小雪儿衣食无忧的优越生活，和最优秀的教育，培养成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女特工，所以季天洺对里恩还是心存感激的。

如果里恩真的是被国际联邦政府暗杀的，兢兢业业替国际政府工作了一辈子，最后却被自己人背叛，季天洺也感到愤懑。

忽然，季天洺感觉到肩膀上一片温热的湿意。

白雪僵硬的脊背猛地一颤，声音轻哑的继续说着，

“爹地当时还笑着回应我说，

是啊，我的小雪都长这么大了，爹地当然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可是最舍不得就是你……

小洺子，如果当时我意识到不对劲，如果第二天我没有拿着机票出国休假，一直陪在爹地身边，他就不会……”

……

白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以来，里恩对她也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细心呵护，也早把里恩当做亲生父亲了，也是她再一次遇到季天洺之前，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第二天，当她一下飞机，接到卡伦打过来的电话说爹地遭暗杀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的感觉！

站在偌大的国际机场，竟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滑落的眼泪，滚滚流下。

灼烫了季天洺的肩膀，也刺痛了他的心。

季天洺轻轻捧起了白雪那眼泪冷凉的容颜，看着她被眼泪打湿的双目，眼神刺痛，却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告诉她，

“小雪儿，不要怪自己。

如果真的是国际联邦要暗杀老里恩，就算你当时察觉到异常，第二天没有出国陪在老里恩身边，那帮老狐狸也会找其他的机会下手，我相信老里恩也一定知道他自己肯定逃不掉了的，所以才会急着把你送出国避一段时间。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看样子，国际联邦真的是看里恩不顺眼了，才会要除掉自己的同伴，却把他当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