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五官俊逸,面容温和,梳着一个油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斯文有度,西装衬衫规整地贴在身上,外头是一件灰格的小背心,双腿交叠,脚上的意大利定制手工鞋擦的锃光发光。
而这边年轻英俊的少年则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双腿也大剌剌地敞着,黑衣长裤,休闲懒散,连头发都是松散的,修长地手指卡在乌黑的发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头发。
那股懒散劲儿,特别拿人。
苏柏从提壶茶,一边倒一边说:“她似乎还不知道你父亲的事?”
周斯越手指在发间微微停了,一言不发,低着头继续拨弄。
茶馆里烟雾腾起,袅袅青烟腾云而上,无比寂静。
苏柏从将茶盏推到他面前,“尝尝,大红袍,特意让人留的。”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配合地砸了砸嘴:“不错,挺涩口。”
苏柏从笑:“就我个人来说,我很欣赏你的能力。”
“谢了。”他不甚在意。
“我第一次知道你啊,是在上海的时候,我俩那时喝多了,我问她为什么坚持要考清华,她说因为你在清华啊,我派人去查了你,才知道原来你是叶教授的学生。”苏柏从说,“他之前就一直跟我说,有一学生特别聪明就是时运不济,没遇上好时候,还总出状况,但却真是他这么多年,见过最有预判能力和前途的学生了。”
周斯越掀眼皮懒懒地扫他一眼。
“去过你的高中,老师们对你的评价也都很高,有天赋还特别努力。”
周斯越眼神渐渐凝聚到他身上,苏柏从有条不紊地品着茶,想起一点儿说一点儿。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优秀。”他放下茶盏,朝他看过去,“但,好人难当,坏人好做啊。你看赵震海在外头名声好吧,谁不对他歌功颂德,说他公正廉明,两袖清风的。”
“说重点。”
似乎触到他的逆麟,周斯越终于不耐烦。
苏柏从也不再绕弯:“你把手里所有的军方排爆资料给我,我帮你把赵震海拉下台。”
世界是黑暗的,所有的交易都是肮脏的,不过是披着虚假的外衣。
你不曾见过的黑暗,那才是深渊。而那里,曾伸出无数只手,试图将行走在边缘的人给拖进去。
手机又在桌上震了震。
周斯越低头看,还是丁羡,他回神,抓了把头发,接起来:“嗯?”
电话那头小姑娘声音无比兴奋,“你喜欢黑色还是蓝色?”
“什么事?”
“你就回答就好啦。”
“黑色。”
“型号?”
“什么型号”
“脚,几码!”
“你给我买鞋子?”
“我就随便问问。”
“不能送鞋子,别买。”
“那你等会给我一块钱就好啦,快说码数,我看到那双鞋子就想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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