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央已摆设好香案,上面香烟缭绕,红烛高烧,除了云氏祖先的牌位,还有云上峰的。
依婷接过管家递给她的香,插进香炉,这才深深拜了下去,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离开教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家。
当她向祖先拜别时,眼中忍了好久的泪珠终于流了出来,现在,这达成所有任务,她可以哭了。
她的哭声在众人静默的大厅中回响,这些日子的委屈、磨难、艰辛、痛苦都化作了离别的泪珠。
陈国伦走了过来,在香案前和她并肩合拜,然后扶起了她。
那成串的泪珠流过脂粉,但却使得那双流过泪的眼睛更晶莹、更明澈。
在这一瞬间,他们成为不可分的一体。
他们凝眸相望,比肩而行,比翼双飞。
他那宽厚的掌心传来无限的温暖。
排队站在门口恭送依婷离去的工人们,有的激动的垂泪,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的幸福结局使大家都十分兴奋。
当新娘步下汽车,与新郎共同行过花瓣铺成的道路时,站在两旁的人,都不禁热烈地鼓起掌来,那种盛大的场面令人感动,而这对新人的结局,更象征着可贵的意义。
他们结合之前的艰辛、粹炼,不是人人都可以通过的。
虽然陈国伦的过去有可非议之处,但他的努力,也使得舆论由责难而至祝福,由强烈的批评而成为赞许。
他变了,由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变成一个热心公益的企业家,还赢得了美丽的新娘。
掌声继续热烈地响着,镁光灯、电视记者的现场播报更是人声交杂成一片。
由于教堂的容纳有限,只有私人的亲友和记者获准入内,但被挡在门外的人群也示散去。
他们在等待,等这对新人在教堂成婚后出来,接受更多、更热情的祝福。
教堂内的布置正如它的外观般庄严,唱诗班的童子手持圣烛,分列在专用阁楼的两厢,以他们清越纯真如天使般的歌声来赞诵这个婚礼,仪式中,也有女高音的独唱,那首韩德尔的曲子是依婷亲自选的,当那名笑容可掬的女高音开始唱时,圆润而宽沛的歌声穿云裂帛:
因为,因为你怀着纯净瓣爱来看我,
又握着我的手,要我向上仰望,
因此我看到一个满足希望与喜乐的世界,这一切
都是你带给我的……
因为上苍为我创造了你,所以我要追随你,
不论光明与黑暗,我永远追随着你,
祈求上苍的爱,可以使我们的爱更圣洁,
因为上苍为我创造了你。
那美丽的歌声令所有的人都不禁悠然神往,在圣像慈祥的环绕里,圣烛的耀灿光辉中,依婷抬起了眼睛,陈国化正默默地注视着她,柔情万种的眼光令她全身全心为之震动。
在泪光中,他们凝眸相视,最后展现了快乐的笑容。
他们终于相依相属了。
他们永不分离。
新人步出大教堂时,围绕的群众们欢呼起来,丝带、白米与鲜花如雨般向他们撒落着。
依婷再次的流下泪,然后用力将手中的橘子花棒掷向等待着的伴娘群,心洁向上一路接到了,她回眸一笔,和陈国伦在这欢呼声中上了礼车。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下来。
这么静,静得只有星星。
一整天都在忙乱中度过去了,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快,依婷唯一能记得的就只有忙碌和混乱,当他们从教堂出来去山中湖度蜜月时,没想到在山中湖还有大批的记者在等他们。
好不容易把这些记者打发走,天很快的黑了下来,也倦得连晚餐都没吃,就倒在床上沉沉睡了,一直到国伦亲自将晚餐端到阳台上,把她摇醒。
她甚至不记得晚餐吃了些什么,这几个月来,她太忙了,忙到今天,好象一切都终结,可以放心大睡一觉了,可是随着夜晚的来临,她却越来越清醒。
怎么办?她望着远处的黑黝黝的湖面发呆。
星影的映照使湖面生辉,但绮丽的夜景,反而令她心慌,真的!屋里只剩下他跟她,她该怎么应付?她靠着阳台的栏杆茫然地想着。
甜蜜的新婚之夜,她象所有的纯洁的少女般,既害羞又好奇的,不知该如何应付。
国伦由浴室中出来,拉开落地窗,自背后环绕住她的腰,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皂味。
他用唇摩擦她裸露的颈项,逐渐向下探索,那痒酥酥的感觉,使她不自禁呻吟了一声,国伦似乎受到了鼓励,一双手更不规矩了。
“不!”她那少女的本能令她叫了出来,那彷徨与渴望的双重,令她无所适从,但她的真心却在说“是”,可是国伦误会了。
“为什么?”他搁在她肩头上的手变冷变硬了:“我不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