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机械啊,填充硅胶,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啊。”
用一根铅笔在笔记本上画草图的艾丽丝,从盘子里捏起一颗草莓丢给卢克西,示意去一边吃,闭嘴!
“因为你是从时间长河中捞出来的一滴水,曾经的历史的确有你的痕迹,只不过被抹去了,所以你的本体不会有太多变化,唯一变化就是……”
艾丽丝拍了拍左臂,卡赞综合症,这个东西会消失。
现在塔娜她们才知道,原来麦瑟的念动力神秘断掉,是因为这家伙逆流时间去了。
“要多久啊?”
草莓在迷你卢克西手里,像是正常人捧着大西瓜,狠狠咬一口只少一点点。
“不确定,我也是第一次做长久存活的活人,而不是那些用一次就废的傀儡。”
艾丽丝懒得去看这个条件贼多的家伙,十年之前,的确是她在卢克西和巴恩的鬼手之间,选择了情绪更起伏不定的卢克西。
没想到仿佛一个宿命轮回,她解放了卡赞综合症让一对恋人悲剧,如今居然又要自己亲手,去给悲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这时,夜林伸手捏住卢克西的衣领,搁置在自己头顶上,道:“抱好了,我们走。”
“去哪?”
“月光酒馆,找你老公。”
…………
月光酒馆一般在下午是要打烊的,老板娘更热衷于在前半夜营业,劳累一天的人来这里进行短暂放松,也更容易为酒水买单。
不过若是熟悉的人,即使在下午也可以通过酒馆后门溜进去,会有服务生点头招待,都是从帕丽丝那找来的可靠弟子。
夜林头上戴着一顶圆帽,帽子里面藏着卢克西,在长三郎的招呼下走进了酒馆。
赫顿尼斯帮的老大兼帕丽丝小弟长三郎,因为外面天气太热,跑到月光酒馆来打工,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额头上还扣着一枚小白花。
“老板娘还在午睡,要我叫醒她么?”
不着痕迹瞄了一眼的他的头顶,这么热的天穿短袖却还要戴帽子,真是奇怪。
可能,这就是强者的怪癖吧。
“不了不了,打扰老板娘美容觉,我得挨一顿锤,问一下,阿甘左这几天有没有来过?”
“阿甘左大人么?”
长三郎指向酒馆走廊最深处的小包厢,道:“恰好,他来了有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去。”
“我自己去看看,你先忙吧。”
站在包厢门口,夜林拍了拍自己的帽子,深吸一口气,小声提醒道:“你在这个世界的痕迹被抹除了,他不记得你,别意外,你也先别出来。”
头顶被拍了两下,卢克西似乎表明知道了。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酒桌上放着两个空空的酒瓶,两碟只吃了一半的小菜,拍黄瓜拌猪头肉,盐水煮毛豆。
宽大又坚韧的巨剑直接横在地上,外套也窝在一旁,身材魁梧,面容沧桑的男子正靠在椅子上静静酣睡。
胡茬未净,但和头发一样,已经有了灰白的迹象,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
桌子的一角,放置着一枚被摩挲到发亮的铁片,铁片是一个人的名字,卢克西。
“他还是老好人的性格,遇到转移灾难总想插一手,也一直没有停止寻找治疗卡赞瘟疫的方法,如果不是心中那份对你的缺失感,他的实力,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伸手拿掉帽子,让卢克西可以出来看看,他睡着了。
没有预想中欣喜若狂的欢呼,迷你卢克西围着阿甘左的头顶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慢慢给他擦拭眼角未干的泪痕。
她被夜林带过来,是经过时间长河的跨越,生理感知上只过了不到两天。
但恍然之间,其实十年已过,那个年轻憨厚的男人,已经是沧桑白发的中年人了。
她睡了两天,阿甘左慢慢过了十年。
擦干净眼泪后,卢克西凝视着这张很陌生的脸但也很熟悉的脸,眼神里是无限的温柔和不舍。
轻轻飘过去,在其额头一吻,然后又飘到了夜林头顶,弄乱了他一头碎发。
“走吧走吧,我们回去,我这个鬼样子都不好意思见他。”
和长三郎摇了摇手示意告别,有空会再来玩,不要惊醒老板娘索西雅了。
趴在他头顶的卢克西,像小鸟做窝一般,揉了揉手里的头发,叹气道:“两天前,我还和他一起冒险来着,结果一转眼,他都成大叔了,我也死了。”
“物是人非?”夜林笑了笑有些感慨。
“有点吧,隔了十年唉,夏普伦那个老东西都让位了,邪龙也没了,女王陛下身许了,唉。”
“听你这语气,怎么好像很看不起我?怎么说也是第九英雄好不。”
“废话,女王陛下在我们心里是至高无上,圣洁的化身,你个小小人类何德何能……”
一人一“鬼”,有一搭没一搭吹着牛,离开月光酒馆。
而阿甘左也在不久后,悠悠醒了过来,意外的,这次醉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没有以前那种大醉之后的头疼和恍若隔世,反而像是美美睡就一个好觉。
桌子上的一张纸巾,还留有潮湿的痕迹,阿甘左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眶,还有额头,自己有用过这东西么?
总觉得,哪里好像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