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手段之外,英国人还进行了反宣传,他们指责布尔人野蛮,凶恶,将布尔人描绘的就像是阿拉提或者是铁木真一样。同时还指责布尔人一贯排外,歧视其他国家的侨民。
要说,英国人的宣传不是没有道理的,布尔人在南非的很多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是野蛮。尤其是他们对待那些祖鲁黑蜀黍的时候,一些做法,的确和欧洲人用来吓唬孩子的野蛮人没什么区别。但是,英国人偏偏不太方便用这个理由来指责布尔人,因为英国人在对待祖鲁黑蜀黍的时候,表现得比布尔人还过分。如果拿这个事情来说事,对骂起来,英国人的丑事恐怕更多。
结果对于布尔人是野蛮人的指责反而起到了某种不太好的反效果。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九世纪末了,世界上的野蛮人已经被杀的快变成华南虎大熊猫了。在人类社会中有一个通例,那就是人们总喜欢吧那些美好的想象寄托在一些距离自己很远的东西上面。所以,生活在两汉的人,总觉得三代那会儿是天堂,而生活在隋唐的人,又言必称两汉。甚至于一个明明万国来操的时代,也能弄出一大堆脑残粉来整天的幻想着能穿越过去当格格、福晋甚至是侧福晋。欧洲人也一样有这个问题。随着野蛮人的威胁的远去,加上对于贫富悬殊的不公平的现实社会的不满,歌颂过去的,平静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甚至是歌颂那些未开化的民族的淳朴的,自然地,好不悖逆人性的生活就成了一种流行的文艺范儿。
例如当时已经有一定的影响了的,后市更被视为是绘画艺术大师的高更出于对欧洲文明和传统艺术的怀疑,索性离开欧洲到南太平洋的塔西提岛和土著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他以率真、单纯化、近于原始艺术的造型和配色,表示大自然提示带给他的感受和他对岛上“大自然的宠儿”的心仪倾慕。而这更是激发了一大批的欧洲文艺青年们对于“野蛮”的布尔人的美好想象,甚至成了某些文艺青年心中的偶像。想想吧,远离喧嚣的嘈杂的欧洲,在那神秘而远远地非洲大陆,开辟出一片农庄,早晨太阳升起来了,男人们骑上马,赶上牛羊,到牧场去,而女人们则在庄园里照料着生了病的小马驹,或者院子里新移栽的不知名的非洲花草。到了晚上,男人们回来了,依旧骑着马,背着长枪,带着牛羊,只是马车上还带回来了可怕的狮子的尸体——它们试图袭击羊群,然后就被打死了,丢在马车上。再然后,和欧洲完全不同的星空升了起来,就连月亮也显得格外皎洁,屋子前的院子里点上了篝火,男人和女人的脸颊被篝火映得通红……这是多么美好而又浪漫的画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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