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路远还危险,走北线!”
琢磨一番,朱朝先下了决定,一旁随军一直充当军师的薛老也没出声,这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池河河口,奉天军在这里停留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
“天公助我!今日刮得是西风,我军一日即可到清河了!”
正午十分,行到宽阔的湖面时,西边风卷残云,呼呼的刮起了大风,风势迅猛,把运载士兵的船帆都吹满了。
好在,这股风在经过洪泽湖的时候遭到了削弱,虽然持久,但是风力没有越来越猛,不然,朱朝先的这支几乎全部都是由沙船组成的船队,怕是要全部翻了。
浩浩汤汤足足两百多艘沙船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高良涧,最后一抹阳光消失的时候,朱朝先的大军在距离清河县城不到四十里的地方扎了营。
“报!”
淮安,漕运总督衙门。
此时,这里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因为到了晚上而有休息的意思。
杨锡绂正在衙门里的小院来回渡步,天气燥热,再加上泗州朱贼兵锋越来越近,他岂能睡得着觉?
“快说!朱贼兵马到了什么地方?”
杨锡绂急促问道,当听说凤阳府城陷落的时候,他就感觉事情不妙。
事后,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朱朝先在凤阳悬挂朱红日月旗,提出反清复明的口号,而且,还剪了辫子!
当然,这本来就是一套造反固有流程,最可怕的是,淮北自今年四月份开春以来,已经整整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
淮北大旱,千里淮北大地上饿死的人数不胜数,更多的是背井离乡成群结队朝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逃荒的人。
这个时候朱朝先在凤阳起兵,正好吸引了大批的流民前往凤阳。
听说,贼兵已经接近万人!
“报告大人!朱贼主力数千人已经在清河县城以西四十里处登陆!”
杨锡绂登时站在了原地,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暴起,他的手微微颤抖。
“怎,怎么可能!洪泽湖广大,朱贼就算自盱眙出发,一天之内也到不了清河的!”
“那朱贼人数到底几何?给本官一个准数!”
对朱朝先部队的行进速度感到震惊还不算,杨锡绂对数千人这个描述也很是不满,他厉声呵斥小吏报告清楚。
那小吏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道。
“当时天色很黑,卑职也看不真切,只看到贼兵船只密密麻麻,快塞满了整个湖湾,从上面下来的贼兵也是数不胜数,几千人只是卑职估算的一个大概...”
杨锡绂怒而挥袖,骂道:“该死!”
他很担心,担心朱贼来攻打他的淮安府。
自己一生力求清誉,本来都到了这个年纪,再在漕运总督这个位子上熬几年,就能混个太子少保甚至是太子太保的加衔致仕,没想到,临了临了,给他来了个这么一出。
“希望钦差大臣快点来吧,贼兵势大,地方绿营难以抗衡啊!”
眺望远处城中星火,杨锡绂很是惆怅。
当然,有人比他更惆怅。
安徽,宿州。
“钦差大人!宿州大旱,受灾严重,自州城以南至淮河数百里之地杳无人烟,其间匪盗猖獗,若大人不赶时间,还是走睢水往东,到淮安再做打算吧!”
福隆安看着颇为磕碜的宿州知州衙门,眉头微微拱起。
“本官不管这些,你只告诉我,泗州朱贼现在的情况就行!”
开什么玩笑,从淮安绕路得浪费多长时间?
难道自己堂堂钦差大臣会因为土匪猖獗就怕了?
莫说是土匪了,就是有朱贼大军埋伏,福隆安也照闯不误。
一牛录整整三百八旗骑兵,是他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