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就听见堂前传来一阵铁甲鳞片叮当相撞之声,却是张禄有些听不下去,忍不住要握刀,护腕碰撞鳞甲,发出声响。
尤振武抬头一瞥,声音立刻消失,堂前恢复宁静。
“说了这么多,不外乎还是投降两个字。”尤振武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田文运,冷冷道:“但我是不会降的,榆林军也不会降,所以休的再提。”
“冠军伯……”
“不要再说了,要不是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几次而来,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速速退下,再啰嗦,休怪我改变主意。”尤振武摆手。
田文运很是无奈,眼中很多失望,在他看来,尤振武并非那么坚定,隐隐是可以说服的,但总是差那么一口气,这实在是让他不甘。
想要再说,但堂前卫士已经冲上来,将他往外拖了,田文运忙喊道:“冠军伯,容我说最后一句话!”
尤振武压着心中的厌恶,表面平静甚至是透着无奈,抬手道:“让他说。”
田文运道:“闯贼乃是害死贵国先帝的元凶巨恶,冠军伯的父亲也是死于闯贼之手,此仇不共戴天,你我两军本该共击闯贼,为天下除此大祸才对,冠军伯切莫为了一时之犹豫,致使闯贼恢复元气,须知闯贼并无诚信,到时局势翻转,其大举来攻,冠军伯悔之晚矣!”
尤振武愣了一下,似有所悟,但还是挥手:“拖出去!”
田文运被拖下去,随后就被送出城外,沿途榆林军一路押送,直把他送到黄河岸边,寻一艘小船,将他送过黄河,方才为止。
田文运将自己所见所闻,急急禀报上司,人在太原的阿济格听了田文运的回报,也觉得尤振武有投降的可能,毕竟那么多人都降了,尤振武难道还有铁打的忠心不成,正犹豫是否要给叶臣传令,让他暂缓行军,不想叶臣军报传回,说其兵马已经进入榆林地界,并且前锋游骑已经和榆林军交上手了。
“他倒挺快。”
阿济格想一想,也觉得未必是坏事,这些明朝官吏,非等钢刀架到脖子上,方才能感受到刀刃的冰寒和大清的兵威,就这么给榆林军施加一下压力,也许能逼迫榆林军尽快作出选择。
于是给叶臣传令,令他按原计划,继续进军,自己统帅的后军主力不日就会追上他,又说榆林的尤振武三心二意,如当日山海关的吴三桂一般,你可视情况招降于他,如果他不降,你就围住城池,等本王大军赶到,将其拿下。
但军令还未传出,阿济格的亲弟弟,摄政王多尔衮的密信就到了,信中,多尔衮对阿济格一顿臭骂,责问他为什么在太原耽搁这么久?知不知道,多铎的兵马已经快到潼关了,如果不能尽快拿下陕北,依照计划,和多铎共击潼关,即便他是大清的王爷,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也不能饶了他,到时休怪自己无情。
阿济格见了信,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真生气了,于是不敢再在太原耽搁,率领精锐骑兵,星夜兼程,追赶叶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