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手势,随即九人三组,一前两后,呈品字形向前摸去,但不是向着营门,而是向着灯火黑漆处---闯营如此庞大,不可能处处都森严,摸近了,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很快,石善刚等九人就摸到了闯营前二十步,营中灯火和巡夜军士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楚,连小声说话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就在小心潜行中,石善刚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有些不对,刚想要提醒,就听见砰的一声,身边的一个同伴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了。
原来,地上被人为的挖出了一个小斜坡,又撒了水,进入夜晚之后,迅速结成厚厚的一层冰,人踩上去就一定会顺坡摔倒,暗夜之中,根本无法提防。
几乎同时,石善刚身边另一个兄弟也滑倒了。石善刚警惕性高,收脚快,侥幸没有滑倒,但心中吃惊,急忙趴伏于地。
被滑倒之两人虽经不乱,顺势蛰伏不动,目光看向闯营,只希望没有被发现。
但闯营中还是响起了呼喊:“营外好像有人,就那里~~快快快!”接着脚步纷乱,人影闪动,嗖嗖嗖,几支乱箭忽然射了出来,接着,不等石善刚等人反应,原本黑漆寂静的营门也躁动起来,更多的闯兵在栅栏后出现,石善刚心知不妙,急打口哨,示意撤退,但几乎同时,呼呼呼,从周边两个角楼上忽然各投下五六只的火把,正投在营前十几步,火光熊熊,将营前几十步的距离全部照亮,隐隐约约正照出石善刚他们九人撤退的身影。
“有官军,快放箭!”听见一声号令。
好像早有大批弓箭手埋伏在暗处,听到号令,立刻张弓就射。
嗖嗖嗖嗖,密集的箭雨向石善刚他们扑去。
“撤!”
石善刚大叫,一边翻滚,一边呼喊撤退。但距离太近,箭矢太急,最要命的是,脚下全部都是滑冰,难以站立,只能翻滚,石善刚经验丰富,动作敏捷,箭矢射他不到,但他身边的两个兄弟却是闪躲不急,皆被射中,负责接应掩护的王大勇和李信见事情不好,急忙扑上来救援,但闯军箭矢如雨,他们不但没有救到,反而又被射倒了一个。
“还想来偷营,我家大帅早就料到了~~”角楼上,有闯军头目哈哈大笑。
接着,营门打开,一大队闯兵举着火把急急从营中冲了出来,但并不是为了追击,而是为了打扫战场,搜寻可能的伤兵俘虏--三个中箭的榆林军,两个被射成了刺猬,只有一个重伤未死,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闯兵冲的又急,石善刚无法带他们离开,只能急急撤退。
闯兵并不放过,他们呼喊追赶,剩下的则架起重伤未死的那个榆林军,回营复命。
营门前。
火把通明。
一大群红缨詹帽、持着长枪的闯军簇拥着一个顶盔掼甲的剽悍大将和一名披着厚厚大氅的瘦弱文士,正是今夜值守的果毅将军马世耀和闯营智囊顾君恩。
顾君恩捋捋胡须,披紧身上的大氅,将双手叉在袖中,目光紧紧望着前方,口中道:“听声音,榆林军出来的并不多。”
马世耀道:“是,榆林鼠辈,不过就是袭扰。”
顾君恩微点头,目光始终望着前方,对于闯兵的追逐,他似乎有很高的期待。
火把摇动,脚步声响,几十个闯兵将那名受伤的榆林兵架了起来,为首的百总向马世耀禀报经过。
顾君恩抚掌大笑道:“干的好。速速为他包扎,我要立刻审他!”
马世耀抱拳行礼,一脸佩服的说道:“先生早早的令人泼水为冰,真神机妙算。”
“昨晚我义军的异动,榆林军肯定有所察觉,今夜派人出城探查乃是预料之中。我不过就是将计就计而已。”
顾君恩口中谦虚,但眼神中却有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