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戎,接下来你如何打算?”李承芳问。
“自然是跟随督师,无论坚守西安还是其他,振武都竭尽全力。”尤振武道。
李承芳却摇头叹息:“督师……唉,我看督师的样子,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刚才的安好,不过是强撑出来的。”看书喇
尤振武暗暗佩服李承芳的眼力,口中道:“先生何出此言?”
“我虽然不懂医术,但却能看到人情,刚才督师厉声呵斥王定的时候,参军乔元柱紧张无比,目光一直望着孙督,眼睛里的担心根本藏不住,说到最后,孙督甚至都没有吩咐你和王定两人做好防卫,这不是孙督的风格,显然,他是一刻也支撑不住了,所以才草草收场。”李承芳道。
尤振武默然,李承芳看的果然准。
“如果督师安康,能回到西安,收拢各路兵马,住持防守大计,以督师之能,局面犹有可为,但如果不能回西安……唉……”
说到最后,李承芳长长叹息。
“如果督师有什么意外……先生以为该如何?”尤振武道。
李承芳摇头,凄然道:“我不知道。”目光看尤振武:“但我知道,游戎心里一定有所预见了……”
尤振武不说话,只是面色严肃的看着李承芳。
不错,这一天里,他已经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了,在昨天之前,他想的是如何救出孙传庭?以为大明留住最后一位良帅,为此,他不惜亲身冒险,到五家桥接应,但当听闻孙传庭口吐鲜血,亲眼见到孙传庭的病情后,他知道,孙传庭怕是来日无多了。
如果没有孙传庭,陕西这一局,如何守?
算来算去,他悲凉无比的认为,如果孙传庭不在,陕西这一局是不可能扳回的,不要说西安,就是三边也不可以守了。
但这一番心里话,他不能和李承芳说。
尤振武轻轻摇头:“先生高看我了,我哪能预见那么多?”
李承芳看着他,没有再追问,只缓缓道:“如果孙督能多撑着日子,回到西安之后,重用游戎你,守卫西安,也并非不可能。”
这时,脚步声响,李应瑞回来了。
李承芳也不再说,起身告辞。
尤振武送他到院门口。
雪依然在下,飘飘洒洒,眼中所见,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李承芳说道:“这雪不利我们返回西安,却利于追兵。”
“先生为何这么说?”李应瑞问。
“闯军骑兵众多,雪夜驰马,或许比白天更快。”
李承芳走了。
尤振武心中却警惕,他披甲挎刀,踩着雪,往村口巡视,见各处防守,一如自己的布置,暗夜之中,岗哨也没有丝毫松懈,在村口,和石善刚聊了一会之后,他才放心返回住处。
除了运送营,现在又增加了王定的两百骑兵,同为榆林军,尤振武清楚知道,虽然王定是一个草包,但榆林骑兵的实力,却是不容置疑的,有他们助阵,即便有追兵赶到,整体也有一战的能力。
回去之后,尤振武去看望孙传庭。又看朱春,见两人伤病安稳,他才安心的回屋睡觉。
很快,他就酣然入睡。
昨夜在五家桥坚守,今日又连续行军,所有人都累了,连一向不打鼾的李应瑞,此时也躺在尤振武身边,呼呼大睡……
……
“哒哒哒哒~~”
暗夜里,一大队骑兵却是踏雪奔驰,有人说:“掌盘的,马跑不动了,是不是歇息一会?”
“不准!狗官军就在前面,咬牙坚持,马上就追到了,到时,所有兄弟都赏银二十两!”为首的闯军将领大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