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抚民老了。早已经丧失斗志了,他既然没有留在这里,和自己一同接应孙督的意思,勉强也是没用的,不同心的人,留在这里,不但不能助事,反而会坏事,于是转身下令:“移开路障和拒马,请官总镇过!”
军士挪开胸墙两侧的路障。
但官抚民却没有动,他望着尤振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他身后的逃兵却已经是按捺不住了,纷纷喊:“路障移开了,走啦走啦~~”也有人叱喝:“乱什么乱,听总镇的令!”
只有官抚民身边的十几个亲信家丁还能保证镇定,一直静静勒马护在官抚民的身边。
其他败兵好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官抚民叹口气,向前挥手:“走!”
宁夏兵得了他命令,蜂拥冲过石桥,等过了石桥,他们却又是一愣一惊,随即明白,也就是榆林兵放行,如果是硬冲,他们还真冲不过来……
官抚民却没有立刻走,他立马桥上,压着声音对尤振武说道:“尤佥事,你听我一句话,我曾经受两位老总镇的恩惠,你三爷在宁夏为总兵时,我还是他手下的参将。所以我劝你,不管你有多少兵,都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你还年轻,没必要折在这里……”
“谢总镇教诲。”尤振武没有抱拳,只是冷冷回答。
官抚民叹一声,拍马过桥。等过了桥,到了胸墙前,看清楚一切,他也是一愣,心中顿时明白,尤振武并不是少年热血,螳臂当车,而是早有谋划,只看这胸墙和周边的假人就知道,尤振武的才智,果然非是一般。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官抚民感慨了一句,急急逃命去了。
……
望着官抚民的背影,李应瑞叹道:“宁夏兵也算是我三边精锐,为何如此不堪?”
尤振武默然----论起缺饷的程度,宁夏镇一点都不比榆林差,没钱没粮,宁夏兵的没落,其实也不是太意外。
……
宁夏兵之后,又有败兵涌来。
步兵一律放行,对于零散的没有将官的逃骑兵,尤振武继续勒令留马,留马才允许通过,对于试图冲撞石桥的,一律用火铳伺候。
随着时间的推移,败兵渐渐多起来,他们依次通过胸墙两侧的通路,离开五里桥,往其他地方逃生。
通路口,运送营用大木桶装了水,备了葫芦瓢,任他们饮用。
但只有水,没有粮。
“想吃粮吗?留下来,加入我中卫所!”
“留下吧,留下的有炒麦吃!”
几个大嗓门的中卫所兵大喊。
只有极少数精疲力尽的逃兵选择留下来,有衣穿,有饭吃,绝大部分的逃兵都选择了继续逃命,一连三场大败,很多人已经被闯军杀破了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再战了。现在,他们只想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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