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振武进到堂中,向陆之琪行礼。
“免了。”
陆之琪面无表情。
尤振武恭恭敬敬,将自生火铳的打造,但物资空竭的难处,向陆之琪禀明。
陆之琪听罢却是一声叹:“不是本官不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接着就是一番诉苦。
尤振武心中发沉---听陆之琪的意思,难道是不想拨付物资吗?
无奈,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请陆之琪多少拨付一些,不然就完不成督师大人的军令。
陆之琪又叹:“本官心急如焚,比佥事更着急,回去等着吧,但有钱粮,本官会第一个拨付给火器厂。”
说完,就端起了茶杯,意思是送客。
尤振武心中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抱拳一礼,转身退下。
……
走出布政使衙门,尤振武的脸色很是阴沉。
翟去病迎上来:“哥,怎么样?”
尤振武摆手,意思不要多问,直到上了马,离开布政使衙门,返回火器厂的途中,他才将一无所获的结果告诉翟去病。
翟去病气愤:“制造自生火铳是孙督师的命令,陆之琪难道也敢抗拒不成?一个贼求的布政使,排场和胆子也忒大了吧?”
尤振武默默不语,回到火器厂之后,直接去找赵彦亨,提出甲胄兵器的打造暂时停止,将剩下的所有物资都应用在铳管的打造之上,先打造出一批自生火铳,供应军前。
不想赵彦亨却是摇头:“不可,自生火铳虽然重要,但甲胄兵器也不可少啊,前番孙督师也是有军令的,如果供应不上甲胄和兵器,火器厂也是要担责任的,我看还是另想办法吧。”
“大人……”尤振武再劝,但赵彦亨却是一副无可商量的样子。说着,转身就走了。
尤振武心中发苦,虽然升了官,成了四品的佥事,但在偌大的西安,在陌生的火器厂,他却是有志难伸,根本没有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
黄昏。
尤振武郁郁的返回客栈---升了官,被任命为了火器厂的副使,以后要榆林西安两边跑,固定的住户肯定是得有了,今天尤荣成已经去找房子了,但合适房子一时难找,估计他们还得在客栈住几天。
二叔尤见龙也已经回来了,听完尤振武所说,他也是气愤无奈。
--虽然尤振武的品级看似不小了,已经是四品的佥事,但在文官的眼中,依然一个莽夫武人,不要说陆之琪这样的三品布政使,也不说六品的赵彦亨,就是随便的一个七品文官,在尤振武面前,都可以颐指气使的。
他们不同意,不拨钱粮,尤振武干着急也没有办法,日后孙传庭真的怪罪下来,大罪是尤振武的,他们最多不过就是一个连带之罪。
“陆之琪官声一般,坊间有人传言,他和左家关系亲密,这一次,左光先从榆林提到西安审理,背后说不得有他的奔走。”
“现在府库空虚,没有钱粮,确实是实情,但自生火铳的制造,关乎前线战事,更关乎剿匪成败,堂堂布政使,管着一省的钱粮,难道连这一点的物资也筹集不到吗?”
“我看,八成是故意刁难。”
尤见田气愤。
尤振武皱着眉头,所谓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一时他却也想不出办法。
“二公子,少千户,李府的管家赵庆来了。”这时,薛金川进来禀报。
“哦,”尤见田微微惊讶。李赫然的管家怎么来了?
“快请。”尤见田道。
脚步声响,赵庆走了进来,向尤见田和尤振武行礼,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尤振武:“公子,这是我家小姐令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