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馆驿房间休息。殷诵走到床边,蓦然瞪大眼睛,悚然地看见,床头上被人放了一个卷轴。
卷轴是帛锦制作,花样殷诵眼熟的很。他颤抖地伸出手,将帛锦卷轴一点点展开。只展开到三分之一,殷诵立刻忙不迭地卷了回去。
是谁,把城墙上挂着的太子的通缉令,给他偷来了?
还特意放在他的枕头边,这是想他死?
殷诵口干舌燥,小小的一颗布丁,颤巍巍,又惊又疑。
殷诵十分清楚,这是皇榜,是通缉谋逆废太子的诏令。谁拿了这样东西,谁就要倒大霉的!
殷诵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发觉了他去城墙拜拜的事,想借此机会栽赃陷害他!
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有官兵破门而入,随便捏个名头栽在他头上,就把他捆了。
纣王肯定问都不问,就随便下面的人把他这个亲戚推出午门斩首了。
也可能是他的“曾祖父”比干的政敌,把他视作软柿子、比干的软肋,想要拿他在比干的心肝上狠狠剜一刀。
无论如何,废太子的通缉令是留不得的。殷诵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扔掉这个卷轴。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不能扔出去!一旦被人看到,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烧了。
殷诵着急地在房间里打转,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愣愣地望着床上的通缉令,忽然两只手抹在眼睛上,哭了起来,根本停不住。
养鬼瓶挂在殷诵腰间,颤动了一下。新娘厉鬼飘了出来。
在养鬼瓶中养了小两个月,女鬼平和了很多,不复恩州驿的狰狞凶狠和怨气冲冲。
女鬼无措地看着彷徨、无助的幼童。她想抱一抱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怕身上的阴气伤害到他。
女鬼茫然四顾,最后飘向床榻,抱起通缉令。她柔声细语地同哭得很委屈的殷诵说道:“小公子,别哭了。这张通缉令上有真灵鬼气,不是活人拿来的。拿这东西给你的真灵,也不是寻常人能够驱使的。”
殷诵抬起头,眼眶里眼珠子依旧在打转。殷诵神情始终警惕,并不因女鬼的话掉以轻心。
女鬼同情地看着殷诵,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干脆抱着通缉令,飘回了养鬼瓶。
通缉令被女鬼带走,危机暂时解除。吟诵抹掉泪水,拍拍屁股,坐到床上。
刚刚哭得有点狠,殷诵即使止住了泪珠子,还是抽泣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稳定下来。
殷诵思来想去,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曾祖”比干。他想看一看,究竟是哪个瘪三,要对他这么小这么可怜的孩子使这种阴招。正如女鬼所说,能够指使阴魂做事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殷诵原本以为,幕后主使很快会有动作。出乎意料,他等了足足一个月,对方竟是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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